昭焱每月会召集所有弟子开一次清谈会,大会上每人都可以畅所欲言,彼此沟通一下一个月以来的修习感悟。

每每到这个时候,最头疼的就是昭允。她不爱修习,对成为修士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是昭焱还是会把昭允抓来听心得,偶尔昭焱心情好,还会甩几个问题问昭允。

这日,悟室。

“师姐师姐,你快说说木同镇又多了什么好玩的?”

“对啊对啊,平日不见师姐你,一个月就见师姐这么一次,上次你给我们说的奇闻趣事,可把我们想坏了,还想听!”

温文钰原本在一旁看书,听得昭允被人喊作‘师姐’,便忍不住插一嘴:“小师妹现在都被人喊做师姐了,长辈分了。”

“大师兄,你就别笑话我了。”

温文钰笑笑,不再插话。

这些爱嚷嚷的弟子都是这几年新招的弟子,桐谷已经从原本的一百来人,变成了现在两百多人。新弟子从各地慕名而来拜师修行,但自从进谷修习以后,昭焱就对他们下了禁足令,无事不得出谷。而那些能够下山游猎的弟子,一言一行皆是端正中的端正,子弟中楷模的楷模,好比如温文钰。新弟子从花花世界的俗人变成雅正端方的名门修士,这日子可不好过啊,只能求昭允说两句世俗趣事打发打发。

昭允笑着摆摆手,压住众人的激动,说:“得得得,你们都坐好,听我娓娓道来。”

众弟子纷纷把昭允围住,一声不再吭。

“话说,上次我跟你们讲的那个醉酒老汉,我好些日子不见他了,我换个故事,前些日子我出谷,一个钱庄老板的闺女,年方二八,待字闺中,钱庄老板给她来了个比武招亲,诶,我还怂恿了段天遥上去比试了一番......”

“昭允,一会师尊来了,你是想罚抄还是仗责?”段天遥及时开口,不肯让昭允再往下说。想起那次比武招亲就来气,非要他上去比试,他又事事听从昭允,就上去玩了玩,结果木同镇男人个个歪瓜裂枣,他若不是假意败阵,差点就成了人家女婿。

“这有什么嘛,我跟你们讲,我可瞧见那姑娘悄悄躲在一处观察着呢,旁人上去,那姑娘都拿着扇子半遮面,毫无反应,咱们段天遥上去以后啊,那姑娘可笑得花枝乱颤,颇为满意。谁知段天遥傻乎乎吃了人家一刀,那姑娘急的扇子都扔了,想上去扶着,还是被旁边的丫鬟拦住了。这叫什么?这就叫魅不可挡啊魅不可挡......”

“咱们天遥师兄好像也十六岁了吧?正值青年,又形象颇佳,可不是嘛。”

昭允含笑,她看向不愿搭理这边,自己一人正襟危坐的段天遥,眼神充满着揶揄之意。

“某人生气啦?”

段天遥微微转头瞟了眼昭允,目光倒是第一次这般不和善。

“哎哟,这么小气做什么。”

段天遥不再理会,身子板动也不动,摆明不想与昭允交谈。

昭允讨了个没趣,噘着嘴继续道:“那个小气鬼,最后还被钱庄老板拦住了,说是输了也不要紧,只要肯娶那姑娘,都可以直接拜堂了......”

“咳!”

昭焱经过一片漏窗墙走进了悟室,他冷飕飕地扫了昭允等人一眼,周身气场如冷若冰霜。

昭允还张着嘴话没说完,众弟子却识趣得很,迅速回到位置坐好。

“你坐上前来。”

昭允盯着昭焱,发现昭焱这句话是对她说的,她便悻悻地走到第一排坐下。

悟室一片寂静。

“方才不是都挺热闹的吗?讨论的是什么?”

昭允知道这话是针对她,便噘着嘴低下头。

“大家都无心探讨修为感悟,想必是都已经进入无人之境了?若如此,我拷问拷问?”

昭炎扫了一圈众弟子,最后目光落在段天遥身上。旁的弟子都还算墨守陈规,倒是这段天遥屡次和她女儿偷偷出谷。

“段天遥。”

没被点到名的弟子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都是老天保佑的表情。

段天遥起身,抬手示礼,道:“弟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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