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是你在说话吗?”

段非拙问石中剑。他的行为在旁观者看来肯定很蠢,竟然对一把锈剑说话。

那个懒洋洋的声音又出现在他脑海里。

“你听不懂人话吗,小子?”

“天呐,剑都会说话了,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段非拙喃喃自语。

“我不想重复第三次!”

段非拙望了望激战正酣的五人。如果传说是真的,那么能把剑从石头里拔-出-来的就是被选中的王者。如果他是被选中的王者,那么没准他就能让那五个人停下来?

左思右想一番后,段非拙鼓起勇气握住剑柄,往外一拔——

——他举起了石中剑!

——可是那块石头仍然戳在剑尖上,就像个奇怪的高尔夫球杆!

段非拙的身体忽然违反他的意志,自己动了起来。他冲向其中一个男子,高高举起石中剑,剑尖上的石头正中那男人的面门。男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人仰马翻。

其他人发现有新敌人加入了战场,齐齐呆愣了一瞬。就在他们思考的短短一刹那间,段非拙已经以他绝不可能达到的速度移到了第二个男人身后,如法炮制地捶翻了他。

两个男人躺在地上呻-吟,老妇人、少女和剩下的纯白面具面面相觑,同时一致对外,转向段非拙。

“你给我停下来啊!”段非拙惨叫。

他猛冲向正前方的博伊勒夫人,举起石中剑,把它当作棍棒一样抡出去。博伊勒夫人摘下自己的手镯,轻轻一挥,手镯从中间断开,变成了一把金色的短剑。

她的剑格挡了石中剑。段非拙本以为锈迹斑斑的石中剑会被金色短剑劈成两截,没想到“咔嚓”一声,反而是金色短剑出现了一道裂纹!

博伊勒夫人愣住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锋利的武器败给了这么一把破剑。

玛德琳从靴子里拔出一把短刀,劈向段非拙的后颈。

没等刀锋落下,段非拙就仿佛脑袋后面长了眼睛一样,迅速转身,剑尖上的石头击中少女的手腕。少女惨叫着丢下短刀。

博伊勒夫人见状躲开段非拙,金色短剑弯曲起来,又变回了手镯。她匆忙将手镯推回腕上,冲向少女,一把捞起她。

见两位女士已经失去战意,段非拙转向最后一个还站着的人。

“你……你知道我是谁吗?”纯白面具一边踉跄后退一边恶狠狠地说,“我是塞勒姆学派的人,你要是敢伤害我,我在塞勒姆的同伴,我的导师绝对不会……”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石中剑重重击中了肚子。他整个人朝后飞了出去,撞上柜台。

先前打得不可开交的五个人现在都努力伏低身体,一动也不敢动了。交易行陷入诡异的寂静之中。

段非拙松开手,石中剑掉落地上。

“好痛!你怎么能随便把人家扔掉!”石中剑尖叫。

其他人似乎都没听见它在说话,只有段非拙能听见。假如你听见一个别人都听不见的声音,这多半是疯狂的前兆。

距离段非拙最近的一个男人手脚并用地向后退去,好像段非拙身上沾着什么可怕的病菌一样。

“对、对不起,交易行主人!不要杀我们!求您开恩吧!我们只是一时激动……”

段非拙摆出高高在上的态度:“哦,我看你们打得这么熟练,还以为你们经常在交易行中互殴呢。前任交易行主人在世的时候,你们也这么做过吗?”

男人瑟瑟发抖:“我们绝不是因为您初来乍到而轻视您!我们真的只是……一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我不想看见你们了。滚!”

三个男人争先恐后地奔向大门。逃跑的时候他们的动作倒挺敏捷。

另外一边,博伊勒夫人和玛德琳相互扶持着,正悄悄朝门口挪动。

“你们要走了?”段非拙转过身。

玛德琳发出一声呜咽。博伊勒夫人将她抱在怀里,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请您恩准我们离开吧,交易行主人。”老妇人说,“我发誓,今后再也不敢在您面前造次了。”

“你们的东西不要了吗?”段非拙问。

“不、不要了,”玛德琳哆嗦,“那些珠子……只能用一次……”

“我是说那瓶药水。”段非拙望了一眼展示柜中的小瓶子,“你们不是想买那个吗?”

“我们没有钱……”

“可以把披肩留下来当抵押。”

老妇人同少女对视一眼,又看看地上的披肩。从她们的表情推测,她们已经不想做这笔生意了,但面对交易行主人的质问,又不好意思承认。

“那我们就……”

段非拙走到走到展示柜前,打开玻璃门,取出装有药水的小瓶子。“请拿好您的物品。”

“多、多谢……”博伊勒夫人快速接过瓶子,将它塞进口袋里,好像瓶子会烫手似的。她拉着哭哭啼啼的玛德琳奔向门外,一头撞进法阵挂毯中。

两个人的身影如同被吸进了漩涡里一样,消失在法阵中。

现在交易行里只剩下段非拙和那把会说话的剑了。

他拾起地上的披肩,塞进空展示柜中。

“你不该接受抵押。”无形的声音出现在段非拙头脑中,“秘境交易行从来没这种规矩。她们可能永远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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