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瑶虽觉得这份时光美好,但不能久久保持。想到独自在家的芸儿,她跟晏奚说,她要回家了。
洛瑶问晏奚:“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吗?”
晏奚笑道:“我又不是你家的人。”
洛瑶有些失落,细想了想,也是。本就萍水相逢,这人也救了,他情也帮了,两个人就该分手了。
晏奚看到洛瑶眼底的失落,有些无奈。他不能同洛瑶一样感受到终有陪伴的温暖情愫,即使内心有所波动,但他已习惯了孤独,认为独来独往是很自然平常的事情。
晏奚说:“我就不送你回去了,你既然能带个人雨夜回屋,那如今一个人回去就不在话下。”
洛瑶点点头,内心虽然忧伤淡淡,但再说什么反倒显得自己矫情。
她压下心头的酸涩,对晏奚抱拳一礼,声音,掷地有声:“那就此别过。”
晏奚本以为她听完就走了,哪知道还来这个这么正式的告别,还是不符合少女娇俏的江湖作风,不由笑出声,也拱手回她:“就此别过。”
“对了,送个东西给你。”晏奚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放在洛瑶手心。
“这是?”洛瑶看着这玉的质地有些疑惑。这种玉佩不可以随便卖吧?
晏奚眨眨眼说:“报恩的。”
要卖要找人办事都可以,看洛瑶怎么使用吧。反正玉佩的原主在汴梁,林星然那家伙手段通天,爪牙遍布,见到自己的玉佩流落市集肯定会赎回来的。
怕这分别的情景更加尴尬,他催促道:“好了,快走吧。”
洛瑶听完,一句也没再说,转身就走。
晏奚看着少女的背影,在月光下,一切都已经朦胧。
那孔明灯早已飞的不知踪迹,神明不知道聆听到这位少女的祈愿了没有。
晏奚待她走远了,还是叹了口气,悄悄的跟在了洛瑶后面。
一直到洛瑶进入小村门口,身后不远处的少年站着看了她一会儿,才转身离去。
他是冷心冷血的人,但她觉得洛瑶天真重感情。
这才是最后的道别,你别难过。
晏奚心里轻轻道。
再往前,他的步履不再缓慢沉重,晏奚心情大好,知道这个插曲过后,又该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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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奚入了城,径直来到一家酒楼,又径直上了楼。
雅间内,早有一位蓝衣公子携着仆从吃着茶等着他。
见到晏奚进来,蓝衣公子放下了茶盏,调笑道:“还以为你死了呢,现在看来竟然是没死。那你昨晚去哪了?难不成过花灯节去了?”
晏奚在他对面坐下,喝了口水,“还要为林大公子办事,托公子的福,舍不得死。”
林星然,林尚书家的嫡子,年十五,长身玉立,温柔风雅,十分惹汴梁女儿动心。
这林星然从小矜贵惯了,表面彬彬有礼,但其实和谁都不大深交。
晏奚是个意外。在某些想法和做事本领上,二人可以说都不相上下,甚至二人的嘴皮子都可以有一分较量。
晏奚喜欢聪明人,林星然也一样。他们一个桀骜,一个温柔,一个为了大漠,一个为了大陵,与只知道享福玩乐的人相比,算是正好志同道合。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大漠?我听闻那大漠掌权的王妃生了病,眼见着就要归西了。”林星然开始步入正题。
晏奚说:“就这两天。”
林星然舒心一笑:“这就好。”
“你这次回去,可比在汴梁更加凶多吉少,我的手伸不到大漠,你万事小心。”
晏奚瞧了林星然一眼,但笑不语。
“我走了你帮我个忙。”晏奚扯开其它话题,说了句平常林星然很难听到的话。
“哦?什么忙啊?”林星然显得很热心。
“我将你给我的玉佩送给了一个人,若那人不出现你就当无事发生,若出现了,她有所求,你要帮她。”晏奚手指敲着桌子,慢慢道出。
多的原因林星然也不问,但他眸子里噙满了饶有兴趣的笑意。
“没问题。”
二人又说了一些话,晏奚就起身告辞,林星然也打道回府。
马车上,仆从符苍问林星然,“公子,晏公子此行可行吗?”
马车里焚了香,烟雾袅袅。
林星然眯着眼半躺在座位上,那脸愈发朦胧。
他音量轻飘飘的:“晏奚做不到,我们就更做不到了,有什么别的法子。”
符苍知道公子说是这样说,但是他自幼对万事成竹在胸,因此并不担心。
而且晏公子做事的手段,符苍都是看在眼底的。
他和他家公子,算是少年英才吧。再过几年,整个天下都该为这样惊才绝艳的人物而轰动,而不再是哪里的名妓。
符苍愿意追随林星然这样的主子,做真正的大事。
而他也知道如今的小小少年,终会权倾天下,泽被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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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瑶在小村庄里平平淡淡地又呆了两年。
这两年,第一年年暮春的时候,芸儿过身了,洛瑶把她埋在了西山河畔不远的山丘,她死前说洛瑶总是要回去的,这里洛瑶以前常来,以后即使不常来了,年年春天,也会有萤火虫飞来飞去,她就不会孤单了。
洛瑶的日子轻松了些,但心也更加孤寂了。
她一个女孩子,只有做手工去摆个摊赚些小钱,但是洛瑶很努力,芸儿不在了,一个人也花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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