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花檠?那是什么?”
好奇宝宝重黎又开始发问,一张成熟俊脸盯着与之毫不相符的天真表情看过来,看得杨檀不觉抽了抽嘴角。
“所谓散花檠,是从上古时代一件极厉害的灵宝。”
他喂了赤炎雀几粒灵谷,这才不急不缓地解释道。
“你还记得么,我从前教过你,这世上宝物,大抵分为法器、法宝、灵宝这三类。法器易于制作,也易于操控,价格也便宜,只可惜承载的法力一旦太多,就会损坏,所以往往是那些财力不够的散修和实力低微的修士使用。法宝炼制难度更高,威力更强,甚至温养久了,还会生出一丝灵性,只是需要的修为更高。”
“而灵宝与法宝,又全然不同,威力不一定比法宝更强,却比法宝更灵动百倍。若是灵宝主人与灵宝不合,灵宝甚至会反噬其主,但若是灵宝之主与灵宝本身契合无比,灵宝本身就能发挥出超越极限的力量。而灵宝又分为两个等级,一个是后天灵宝,一个是先天灵宝,你随身佩戴的那柄恨海刀,就从属后天。”
“那我呢?我是主人的灵宝吗?”
“你是什么灵宝?”杨檀哭笑不得地看了重黎一眼,“你就这么想做我的刀不成?等你这把刀碎了,你可别说后悔。”
“不悔。就算是碎了的刀,在碎掉之前,也是曾经陪伴过主人的。更何况,也有名刀陪伴主人度过一生的,哪里就一定会碎。”
一股暖流蓦然划过心间,他脸上微微一热,随后掩饰性地转开话题:
“行了,你不是问我散花檠的事吗,还想不想听了?”
“当然想。”
“那你听好了,散花檠此物,又名心灯,品级尚在你那恨海刀之上,乃是千万年前就自然生成的一件先天灵宝。传说上古时代荡魔仙尊曾得到过它,并用它消灭天魔无数……只是后来仙尊飞升上界,这盏心灯也就随之失落了。这千百年来,不断有人发现它的踪迹,却没有一人能够得到它的认可,时至今日,散花檠也依旧没有主人。”
只是在几年后,它就要落到你那弟子手中,跟你留下的真武剑一道,成就他的赫赫威名。
杨檀又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
“所以,主人是想将它收入囊中,以免到时候落入仙道手中?”
这自是废话,身为魔道中人,怎么可能不对这么一个即将出世的魔道克星心生警惕。倘若不能抢先下手,将这盏心灯拿到手里,他宁肯将之毁掉,也不愿意看到它落到仙道手中。
但散花檠毕竟是上古时代就传下的灵宝,千百年里,不知多少大能都想将之据为己有,它却安然至今,定然有其不凡之处,恐怕也不是这么好毁掉的。再者,宝物出世,必有异象,就算再怎么遮掩,消息也会走漏出去,到时候又有一场恶战。
沧溟宗这边,恐怕也要追查他下落……
想着想着,他就有些心烦意乱,连带着心上被天一真水弥合的伤口也开始隐隐作痛,像是并没有痊愈。最后,他索性放弃思考,直接躺到了云榻上。
遇事不决,先睡一觉。
“重黎,今晚依旧由你守夜,若是出了差错,我就唯你是问。”
“好。”
桌面烛焰晃了一晃,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变成了一缕青烟,傀儡在黑暗里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许久,才靠在云榻边,抱着刀闭上了眼。
一夜无话。
……
第二日,沧溟宗大会依旧召开,只是却比第一日更多了几分自由,除却真心商议对策的几大门派,其余人等皆可自由行动。因此,对于对抗魔道不甚热衷的其他修士或在山间游览,或闭门修行,又或者干脆直接离去。
而他与重黎自不会狂妄到打伤了沧溟宗真人之后,还大摇大摆地在门派里乱晃,因此自是选择离去。但说来也奇怪,昨夜分明出了这么大的事,沧溟宗依旧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既没有关闭山门,也没有大张旗鼓地捉拿魔道中人,简直平静得不像话。
这实在不符合常理,但无论符不符合常理,两人都必须得走了。
风月散人刚跨上坐骑,就见一道流光从紫竹楼边升起,转瞬就追到了身边,定睛一看,却是前些日子在席间碰到的两位道友。潇湘居士立在画舫上,风姿宛然,而那名为重黎的护卫跟随一旁,沉默而英武。
“道友,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秦道人从心中生出一股可惜,出言挽留道,“这沧溟山可是少见的洞天福地,就连灵气都比其他地方浓郁,道友怎么不多在这儿待一阵,增长增长修为?”
正在船头赏景的青年顿时回头,脸上浮出一个温柔的笑。
“不了,我原本就只是为了吊唁道君才来的,现在事情办完,也该回去了。沧溟虽好,终非久恋之乡,我那洞府虽破,也还能勉强住着,就不贪恋此地灵气了。”
“好一个‘沧溟虽好,终非久恋之乡’!”秦道人闻言抚掌大笑,“道友当真是潇洒,只是我还有一场论道法会要赴,不能远送,不如我们就此作别吧!”
“回见。”
杨檀望着越发靠近的沧溟山门,经脉中法力鼓动,神念也铺天盖地地扩散开来。
但是什么都没有,没有巡逻,没有埋伏,什么都没有。就连山门的检测法阵也一如既往,没有任何改动,他只是稍稍掩饰了一下,门口那法阵就被蒙蔽了过去。
如同穿过一道水幕,画舫轻而易举地就突破了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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