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我……”张狂疯狂地撕扯着身覆盖的麻布,柔韧的麻纤维竟开始一根根断裂开来,麻布的被子慢慢裂开。
梦中,薛仁正与张狂天人大战。准确来说,应该是薛仁被张狂狠狠地提起来,死死地掐住脖子。
废物、渣滓、懦夫,这是张狂对薛仁的形容词。薛仁(张狂)被掐得眼珠圆睁,血液快速汇集到双目,双手想拉开张狂,获取一丝氧气。
突然间,张狂不见了,眼前只有倒在血泊当中的张母和被一群流氓围起来的好兄弟。
“狂儿,不,你不是我的狂儿,薛仁!”张母从血泊中爬起来,被刀砍得血肉模糊的双手指着薛仁,“把狂儿还给我,把狂儿还给我!”张母一步步向薛仁逼迫而来,每一步都拖出长长的血迹。
“不,不……不是我!”薛仁(张狂)跌跌撞撞地向后退却着,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跌坐在地。
“薛仁,你真是我的好兄弟,你就是这样的兄弟?!”地一个头部血肉模糊的人,向着薛仁(张狂)爬行而来,“把我的眼睛还给我,还给我!”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的,我不想的。我不能惹事的,我妈叫我不能惹事的!”薛仁(张狂)挣扎着双腿,拼命后退着。
“啊!”眼前的张母浑身都冒起了火焰,双臂在空中挥舞着,慢慢地化为了灰烬。
只剩下一只眼睛的兄弟诡异一笑,向薛仁(张狂)挥挥手,也消失了。
薛仁(张狂)坐在地,双手抱着双腿,将头深深的埋在双臂之间,抖若筛糠。
“哥哥,哥哥!”张宁紧张地看着张狂,“你没事吧,哥哥!”
薛仁(张狂)睁开双眼,看到小妹张宁正端着一碗水很是担心地看着他,远处的烛光摇曳着,似明似灭。
仍然惊疑不定的薛仁(张狂),嚅嗫着:“我不是,不是我,不是。”
薛仁(张狂)看着周围的环境,似曾相识,被救出来了吗?明显身的麻布都被换过了,有的伤口还没完全好,索性没有再流血了。
“哥哥,你怎么了?还是喝碗水吧!”张宁轻轻地抚了抚薛仁(张狂)的后背,“你都昏迷好几天了,我去煮些粥给你吃。”
张宁将水递给哥哥转身要去厨房。
“小妹,娘亲她……”薛仁(张狂)定了定神,轻轻张了张嘴,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默默地喝了口水。
张宁的脚步明显迟缓了一下,慢慢回过头,一字一顿地说:“娘亲,不是在你旁边吗?”
张宁指着木墩,两行血泪从她如同月色一般惨白的脸滑下,一滴一滴落在地。
“小妹,你……”薛仁(张狂)看着张宁,双齿不断战栗起来,顺着张宁的手指望去,什么都看不见。一看手中的那碗水,哪里是水,分明是一碗赤红浓稠的血液,不断荡漾着。
“啊!”薛仁(张狂)丢掉了手中的碗,鲜血洒在了他的身。
“狂儿,你看不见我吗?”张宁手指的木墩突兀地出现了张母的身影,正慈爱地看着薛仁(张狂)。
薛仁(张狂)看着周围的环境,这不是张狂被烧成灰烬的家吗?一桌,两凳,三床……薛仁(张狂)猛一回头,张宁正拉着张母的手。
“娘亲,哥哥不要我们了吗?”张宁空洞的双眼盯着张狂,又疑惑地看了看母亲。
“不会的。”张母爱怜地看着张宁,摸了摸她的头:“我们一起走吧!”
张母指了指薛仁,火焰慢慢地升起,瞬间将自己和张宁包围了起来。
“不,娘,小妹不能跟你走,是我的错,我错了。娘,带走我吧,让小妹留下来!不要!”薛仁(张狂)从床跃了下来,冲向两人,伸手要去拉张宁。
而张母却不为所动,熊熊烈火挡住了张狂的去路。整间屋子,已经完全被火焰包围。只有母亲慈爱的眼神和张宁空洞的双眼依然盯着薛仁(张狂)。
“啊~”薛仁(张狂)痛苦地抱着头,孤零零地跪在已经成为灰烬的家。
张显家。
“狂哥,狂哥!”三儿、顺子、狗子、张显、张毅五个人紧张地看着床挣扎着的张狂。
“狂哥没事吧?”狗子忧虑地看着张狂,又扫了大家一眼说道:“宁儿妹妹醒了两天了,一句话都不说,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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