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家上下喜气洋洋,倍感有面。
宫里出了大头,剩下的小头,自己轻松凑了。
虞老夫人握着孙女的手,更是难掩激动:“我就说你是个有福的,这运势来了,挡也挡不住。”
所有人里,虞初反倒最冷静,听着应着,内心却是不置可否。
送礼过来的赫然是东宫主管刘喜,虞家人要留他吃顿便饭,刘喜摆手道:“谢了,宫里事多,怕是没空,只与二姑娘聊几句就得回去。”
说罢,刘喜就把虞初叫到一边,趁人不备,递了张字条给她,面上神色更是难辨,别有深意道:“二姑娘自己保重。”
虞初不便推开,拉拉扯扯之下更引人注意,只能先收入袖中,言不由衷地朝刘喜笑了笑。
“公公有心了。”
“有心的,可不是我。”离去之前,刘喜还不忘留下一句添堵的话。
回到屋里,虞初把下人全都打发出去,独自坐在桌前发了会呆,才将袖子里的字条拿出来,一点点展开。
仅一行字,洋洋洒洒,恣意狂草,亦如这写字的人。
“孤的祝福,可还满意。”
如果虞初没看错,应是这个意思。
可正是这个意思,虞初才怀疑自己看错了,反反复复好几遍,就这几个字,也认不错。
她叫夏荷传那些话,只为划清界限,并未真的指望什么祝福。
太子也不是那种以德报怨的人。
可如今这桩,一出手就是大手笔,倒叫虞初有些看不懂了。
不过想想,她虽有几分姿色,但这世上生得貌美的女子也有不少,尤其宫中更是不缺温柔小意的美人,像她这种不识好歹的人又何必再挂念。
换她,爱理不理,她才不受这个气。
如此想过,虞初心神稍定,将字条重新卷起,点燃烧成灰烬,落到花盆里当是添点肥料。
这盆菊花便是她在严家看到的快要枯死的那盆,她那时动了恻隐之心,多说了几句,没想到严锡还真的把花送了过来。
严锡捧着花盆道:“人各有命,花也是,若能救活便是命大,救不了,就把它埋到土里,从哪来就回到哪里去。”
说罢,温润尔雅的公子轻叹了声。
只是这声过于平静,虞初从中并未听出丝毫惋惜的情绪。
都说太子不近女色,清心寡欲,但那人只要一靠近自己,那种扑面而来的浓烈男儿气息,透着一种让人颤栗的危险 ,叫她浑身紧绷,心下更是止不住的慌措。
从太子身上,她能感受到男人对女人的那种渴望。
然而到了严锡这里,他也是专注望着自己,但从他的眼神里,她感受不到那种渴望。
他像个看淡一切的隐士,不管对谁,都是这么不愠不火,清清淡淡的模样,眼里过于平静,静得如一潭死水,便是扔粒石子进去,也兴不起一丝波澜。
起初虞初还有些担心。
万一嫁过去后,发现这人其实可以,只不过自己糊里糊涂,以为自己不行,那就……
可见过严锡两面后,虞初再观此人,是真的寡淡,她接过花盆时与他手碰了碰,指尖轻轻划过他的手背,有意试探了那么一下。
结果这人榆木疙瘩,毫无反应,只当她手抖,叫她拿稳了,别摔到了。
再后来,他又来过一回,说是看花,可见她把花从盆里移出栽到院子土里,精心照料,没过几天枯叶掉落后又长出新芽,还爆出几个花骨朵,有了活的迹象,他也只是清淡的一笑,不痛不痒地夸一句,虞姑娘用心了。
至此,虞初算是放下大半的心。
甚至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怜悯。
上辈子她就因不能生育而饱受非议,在容家更觉处处矮人一头,直不起腰。
男人在这事上怕也一样。
门第越高,压力越大。
思虑过后,虞初铺开纸笺,写了封信托人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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