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贾赦书房里那般多的玉石和古董,他也不会只让凤姐儿挑几样喜欢的她留下,就全部让孙再人拿出去,实时变现……

“此玉出自一块西域的宝石,被我偶然得之,故命府上巧匠切割雕琢而成。

实不相瞒,弟与世兄一见如故,所以想请世兄得闲之时,常到寒舍光会光会。

我已经吩咐鄙府门房,日后只要世兄持此玉到我府上,可不必让人通传,直接来找我。”

水溶笑呵呵的说着,将三分之一个巴掌大的厚重玉佩,递至贾琏的面前。

贾政和贾珍更是讪讪不敢开口,不知道贾琏有何魔力让水溶这般看重。

听他的意思,岂不是说,拿了这块玉佩,以后就可以随便进北静王府了?

贾琏也是连忙弯腰拜道:“此物太过贵重,臣下愧不敢收,还请王爷收回为是……”

贾琏也有些摸不着水溶的意思了,若说只是客套,他也没必要做的这么全啊。贾琏相信,换一个人,只要是在这封建社会下长大的,受过三纲五常教育的人,被水溶如此对待,只怕已经起了士为知己者死的决心了……

水溶似乎早知道贾琏会拒绝,等他回话之后,立马便道:“我知世兄并非俗人,自然不以俗物为要。以此微物,不过略表你我之友谊。

世兄若是不肯收,只怕是嫌弃小王微薄了。”

水溶话说到这个份上,贾琏要是再不接,就有落水溶面子的嫌疑了。

所以旁边的贾珍和贾政,急的一个劲儿给贾琏使眼色。

贾琏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深深一拜,“恭敬不如从命,王爷既这么说,臣就恭领了。”

说着,接过了水溶手中的玉佩。

一入手,贾琏便知道这果然是件上品的玉器,再观其通透的材质,即便是贾琏,也能知道此物价值不菲。

最重要的是,玉佩的正面正中,还用铭文镌刻了一个“水”字……

只此一个字,便足以让这块玉佩,成为一件重要的信物。

如此,贾琏都不由得珍重几分。

水溶却不管贾琏心里的想法,他见贾琏接了东西之后,面上越发高兴了几分。

看了一眼旁边的贾政,倒也觉得轻慢了他。毕竟贾政乃是荣国公之子,以前在朝堂上,他们也是认识的。

又想起前次与宁康帝凑对时谈论的话题,于是与贾琏点点头之后,转身看向贾政。

“在朝中之时,尝闻得世翁家里有一位衔玉而诞的公子,几次想要一会,都为杂冗所阻。

想今日他定是到了的,不知可能请出来一会?”

一听水溶终于想起正事,贾琏在旁边暗暗点头。

就是嘛,你们才是该玩在一起的人……

贾政自然更是不敢耽误,忙命人去将贾宝玉叫来见驾。

……

水溶和贾宝玉的见面,不出贾琏的所料,果然十分和谐。

水溶同样送了贾宝玉一件信物,并且也邀请贾宝玉到他的王府做客,如此贾琏心里才放心不少。

只要不是想要潜规则他,就一切好商量。

打发了水溶,剩下的那些亲朋故交就好办了,大多不过是在送殡的队伍之中,拱手致谢一番,也就罢了。

出城之后,就更轻松了。

贾琏去瞧了瞧迎春。迎春的身子娇弱,在之前守灵的日子里,果然还是感染了风寒。

然后,贾琏骑马来到凤姐儿的马车前,忽然脸就黑了。

“琏二哥。”

从王熙凤的马车窗口,居然钻出贾宝玉的脸来,而且他脸上笑呵呵的,似乎很高兴。

“昭儿,去给宝二爷单独牵一辆马车来……”

贾琏毫不犹豫的,立马就让人去给贾宝玉找马车。

以前贾宝玉还小的时候,他就忍了。

如今,贾琏明知道二宝已经不是单纯的小孩子了,怎么可能还让他钻进自己老婆的车厢里搞东搞西!

看贾宝玉面色由晴转阴,似乎不大开心,贾琏便哄他道:“好了,你自己去坐一辆车好了。你二嫂嫂这段日子忙得脚不沾地,昨晚和前天晚上都没怎么休息,你在这里闹她做什么,自己去玩吧,听话。”

贾宝玉这才不情不愿的从凤姐儿的马车上跳下来。

凤姐看他去了,笑瞅着贾琏,问道:“你这是做什么,宝兄弟还是小孩子呢。”

贾琏瞅了她一眼,眼神锐利。

凤姐儿吓了一跳,忽然又笑了起来,没良心的难道还吃起宝兄弟的醋来不成?

贾宝玉是贾母和王夫人的心肝宝贝,也是她的表弟,所以不论是从讨好贾母等人来说,还是她从小对他确实有几分疼爱,凤姐儿都对贾宝玉挺关心的。

今日是阴天,大早上寒风阵阵的,之前看贾宝玉一个人坐在马上,怕他受凉,所以才叫他过来与她同坐一辆马车。反正她的马车空间也大。

最重要的是,才十二岁的贾宝玉,在她眼里,确实只是个小孩子!

贾琏却是人情练达,深谙世事,不为浮云遮蔽双眼。

当年,他就大概是贾宝玉这个年纪,也是被尤氏骗到马车上给摸了的……

“这两日你辛苦了,路上还有几个时辰的时间,你且在车上好好休息一下,外面的事不用你操心,有我照看着就行了。”

听见贾琏这话,凤姐儿顿时又高兴起来。

只是还不等她得意完,就见贾琏坐在马上偏身过来,神色严肃的对她说道:“身为女人,就要守妇道。再让我看见你和别的男人同居一室,小心家法伺候。”

贾琏说完这句警告的话,打马便去了,留下王熙凤呆愣的目光。

“你胡说什么呢,宝兄弟还是个孩子啊……”

王熙凤看了一眼近处的平儿和旺儿媳妇等人,面颊绯红发烫起来!

方才贾琏那样对她说话,别人不说,至少她近身伺候的这几个人肯定是听见了,瞧她们那想笑不敢笑的样子,这叫她情何以堪?

可是贾琏已经走了,她连争辩的余地又没有。

“呸……”

啐了一口,凤姐儿愤而拉上了车窗帘子,狠狠地锤了马车里的软凳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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