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矜傲的姚知载相比,齐王姚知礼便十分符合姚元睿替他取的名字。他身上流淌着清河崔氏的血,生来骨子里便带着诗礼传家的世族的优雅。举手投足间,有着不同于天潢贵胄的那股子傲然劲儿。

至少,与头戴嵌珠金冠的晋王姚知载、宋王姚知谨相比,姚知礼的审美要好上许多。他将发一丝不苟的束起,只别一支温润的羊脂玉簪。墨发青簪的搭配,相得益彰。

跟两个“穿金戴银”的主相比,姚知礼的衣着算是比较朴素。可三人站在一起时,他却是最惹眼的那个。是人眼花缭乱后,所看到的唯一一抹舒适的颜色。何况他又生的剑眉星目,这样低调的服饰,也难掩其英姿。

“十七弟。”姚知微颔首以应,“母妃身体可好?”

姚知礼摇了摇头:“蒙皇姐挂心,母妃的身子还是老样子,时好时坏,延医用药也不见好转。不过她要是知道皇姐回京了,应当会开心不少。”

“正好,这次,我从蜀中带了些上好的山参灵芝。得了空,我亲自给母妃送去。”姚知微说着,望向了皇帝。

姚元睿点头,笑:“你既有心,便去。淑妃从前待你不薄,是该去看看,朕允了。”

“谢父皇。”二人异口同声,一如儿时那般默契。

王贵妃见状,心中很不是滋味。转头瞅见一旁无动于衷的姚知载和姚知谨,颇有恨铁不成钢之感。她压下心中的醋意,对着姚知载道:“听听,也跟你皇姐学学,多长些心。既然你皇姐择日要去看淑妃母妃,你也跟着去问个安。”

“???”姚知载对自己母亲的说法感到莫名其妙,但看的母亲那逐渐犀利的眼神,还是硬着头皮装装样子,对着姚知微微笑道,“母妃训斥的是,是我这做晚辈的疏忽了。皇姐哪日去,可要知会弟弟一声。”

姚知微不知道王贵妃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回以浅笑:“一定。”

“娘娘……”

众人正说话间,如萍自殿内迎了出来,朝着姚元睿与王贵妃道:“启禀陛下、贵妃娘娘,晚膳已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开始。”

“既然如此,都别在这站着了。”闻言,王贵妃挽起姚元睿的胳膊,笑盈盈道,“这里风冷,请陛下与诸位殿下入席。”

姚知微俯身辞道:“父皇、母妃先请……”

余下三人亦跟着道:“父皇、母妃先请……”

姚元睿点头,昂首阔步而入。众人跟在姚元睿身后,随着他亦步亦趋。席间,自有宫女带着姚知微等人入座。众人坐定,大明宫御膳房传膳的宫女鱼贯而入,将食屉中的饭菜依次摆开。

王贵妃敬陪姚元睿席侧,挽袖替皇帝斟酒。西域所贡的葡萄美酒,色红如乌血,入口柔顺甘醇。姚元睿举起夜光杯,对着下首的四子道:“微儿平定剑南,于国有功,朕心甚慰。来,同朕,敬你们皇姐一杯!”

“父皇!”姚知微闻言起身,接过身侧斟酒宫女手中的酒盏,高声道,“剑南能平定,全赖父皇庇佑,军民尽心,非儿臣一人之功。故,儿臣不敢居功,更不敢受父皇此敬。自古以来,只有子敬父,哪有父敬子呢?”

姚知微毕恭毕敬道:“请父皇莫要折煞儿臣,儿臣自敬父皇。祝大虞江山永固,父皇万年!”

说罢,姚知微举杯,将杯中琼浆一饮而尽。

姚元睿见状,不由捋须大呼:“好!吾儿甚好!谦逊有礼,不言辛劳,为朕、为朝廷,在剑南耕耘七载,毫无怨言。你们都要向你皇姐学,学着为朕分忧,为大虞尽心。”

姚知载听皇帝如是说,亦起身,高声道:“父皇放心,儿臣定会向皇姐看齐,争取早日入朝,为父皇分忧!皇姐,弟,敬你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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