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合适?江黎,你别是诓我吧?”

纳兰铮一听这话就觉着不大对劲。

江黎是谁,为人处世之道没有谁比他更妥帖了,对人对己皆面面俱到,这种让自己落下难堪的话他从来都不会说。

江黎显然也知道这一点,他将目光投向纳兰初,微微一笑。

“阿初,你想去看看吗?”

“想。”

说实话,其实她也没那么想。

但要是她说不想,肯定要继续看江隐脸上虚伪可陈的假笑。

她看着难受,估计江隐装得也挺难受的。

“那便走吧。”江黎嘴放在唇边咳了咳,转身向江隐道:“皇兄,今日怕是不能陪你游园了。”

“无事。”江隐摆摆手,一副看上去毫不在意的样子。

别过江隐,三人往廊中而去。

四周的紫藤花早已凋零,枯萎的叶子搭在木架上,显出几分冬日的萧瑟。

江黎和纳兰铮慢慢悠悠地走在前面。

“今日你是故意的。”

江黎话语中染上几分少年人的兴味,语气肯定。

“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纳兰铮随手折下一枝干枯的紫藤花茎,拿在手里转了转。

“你讨厌我皇兄?”

纳兰铮手顿了顿,将手里的枝条随意扔进水里。

“说不上,只是不喜欢罢了。”纳兰铮说得很随意,就像片刻穿堂的风,轻微得几乎不留任何痕迹,但还是清清楚楚地传入了江黎的耳中。

他目光投向天际,那里有一行大雁飞过。

“阿铮,你的预感是对的,我皇兄他,想要的东西太大了。”

两人停在池塘边,都沉默了下来。

纳兰初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明白他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她扯扯纳兰铮的衣袖,小声道:“哥哥,还走吗?”

江黎转过眼,摸摸她的脑袋。

“地上湿滑,阿初慢点走。”

江黎放鹦鹉的鸟笼子就在池塘边,远远看去,只见一只小鸟无精打采地趴在笼子里。

“它好几天前就开始不吃不喝,请了许多人都找不出病症来,阿初若是晚几天来,怕就真的见不着它了。”

小鸟躺在笼子里,眼睛小小的毫无光彩,见纳兰初的脸靠近,也只是微微颤抖了一下。

“它生病了?”纳兰初放下她正要戳它的手。

“应当不是。”

纳兰初绕着笼子转了几圈,突然停下来看着江黎:“我知道了!肯定是它被困在笼子里太久了。要是我被困在这里这么久,肯定也会这样。”

纳兰铮和江黎对视一眼,略略点头,“这么说倒是有些道理。”

江黎忽然一笑,“既然阿初喜欢它,那便由阿初养着它吧,我学业繁忙,怕是分不出精力来照顾它。”

听完这话,纳兰铮内心十分嗤之以鼻,他哪儿是分不出精力来,分明是想顺水推舟送给这个小丫头。他看着自家妹妹开心的小脸,心中突然涌起一丝莫名其妙的危机感。

但缓过神来又觉着自己是想太多了。

他揉揉纳兰初的脸,笑道:“这下可满意了?”

纳兰初抱着鸟笼,点头不迭。

一回到家,纳兰初就把笼子挂在树枝上,将鹦鹉放了出来。怕它冷,还让如兰给笼子里加了几层褥子,把风挡住。

鹦鹉扑棱了几下翅膀,在院子里东看看西瞧瞧,似是在熟悉周围的环境。

纳兰初趴在栏杆上,百无聊赖地晃着两条小腿。

小鹦鹉见她,扇着翅膀飞了过来,两只小小的爪子抓住梅花枝,眼睛骨碌碌一转,好奇打量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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