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萧又是夜里偷溜进来的,来时手里还提着一小筐清洗干净,沾着水珠的葡萄。
李太微望着筐里紫润润的葡萄,顿时眼睛就亮了,不禁朝床外探了探身子,问陆萧:
“酸么?”
陆萧闻言就笑了:
“你倒是真不与我客气,也不问问这葡萄哪儿来的......”
李太微嗤笑一声,道:
“这个时节只有我西凉的葡萄才长的这么好,还用的着问?”
陆萧失笑,论起吃来,他真是敌不过李太微。
走到她榻旁搬了张凳子坐下,将手里葡萄递到李太微跟前,道:
“我尝了,不酸。”
李太微看了一眼葡萄,没动。
陆萧不解:
“怎么?你不是挺爱吃葡萄么?今儿转性了?”
李太微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从被子里伸出两只白嫩的手,杵到陆萧跟前来。
“怎么?”
陆萧呆了一瞬,仔细看着这双嫩如葱根的手有些担心,脱口道:
“你手断了?”
李太微嘶了一声,蹙起眉头没好气道:
“你是不是瞎?没瞧见我刚染的丹蔻?”
陆萧被噎了一瞬,这才探身又看了一眼她指尖,果然朱红莹润。
“那......那我给你剥?”
陆萧下意识问。
话音刚落,两人都愣了一瞬,顿时撇开脸,面上有些不自在。
李太微脸色微红,仍是忍不住嫌弃道:
“谁稀罕你剥?谁知道你洗没洗手......”
这话语气不如方才刚硬,落在陆萧耳中倒似几分娇嗔。
他清了清嗓子,眸底带着笑,随手就挑了一颗最大的葡萄,仔细剥了起来,欢喜道:
“洗了洗了.....小爷能是这么不爱干净的人?”
言罢,三下五除二就将葡萄皮剥了个干净,朝李太微道:
“张嘴!”
李太微还没反应过来,就叫陆萧一手捏着下巴掰开嘴,猛然塞进一颗圆滚滚的葡萄肉。
陆萧手速太快,惊的她猛然咳嗽起来,一手指着陆萧,憋红了脸斥道:
“竖子!你这是要毒死我?”
陆萧有些慌神,忙拿帕子擦了手,控制着力道,在她背后拍了两下。
李太微好不容易咽下葡萄,一张小脸就皱了起来:
“你不是说不酸么?”
陆萧怔了一瞬,捻起一颗葡萄直接丢进嘴里,一脸无辜道:
“酸吗?不酸啊!”
李太微嫌弃的叫他把葡萄挪远点儿,问:
“我先前叫念夏回府打听时,我父亲尚未回府,汾阳王这事儿......陛下那里可传出什么话来?”
陆萧将葡萄搁在桌上,深深看了一眼李太微,与她心有余悸道:
“要说你爹那是真狠呐!”
“汾阳王好歹也是个皇亲,叫你爹一路绑到奉先殿不说,连嘴都堵上了......啧啧......”
“到了陛下跟前,汾阳王一个字儿还没来得及说,就叫你爹撺掇着几个言官连参数十本!将汾阳王往日里那些混账行径查的是点滴不漏......”
“加上你姑母一番哭诉,陛下听得脸都绿了,当即就准了和离这事儿不说,还罢了汾阳王的爵位,叫你表哥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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