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子看着河水,若有所思一会,猛的回过神来,声音颤抖:“稀毛就是在这里淹死的,是稀毛这淹死鬼来找替身了!”

听大金子说起稀毛的传说,李超凡猛然想起,心头一阵恐惧哆嗦

稀毛是宝贵大伯家,天生的傻儿子,由于头上生赖疮,家人当时不给当回事,没有及时医治,就成了花斑秃头,稀毛名字就这样叫开的。

稀毛十多年前就淹死在这段河里,平时这个河段比较偏僻,很少有人来,等有人闻着气味发现时,稀毛已经在水里泡的不成人形了。

自从稀毛死后没多久,村里就开始不太平,那时的村里还没通电,老潘家儿子晚上睡觉,点的煤油灯失火,刚结婚没半年,生生的被大火烧死在屋里,紧接着又连续两年,夏天大雨山体滑坡,每次都会夺去村里放牛的一两条人命。

村里最年长,年近百岁的刘老太爷说:“傻子稀毛是守村人,守村人死了,村里就不会太平,除非有不凡之人降生,才能平息祸端,这话说出来村里哪有人信,都说这马上都二十一世纪,改革春风吹满地,电灯电话全民奔小康了,还拿解放前的封建迷信说事。可说来也怪,自从李超凡降生后,村里果然没再出过事,村里人,谁也不会联想到这些事有什么关系,巧合的事多了去了,自然不会有人在意,只有刘老太爷,每次见到村里的小祸害李二狗,都客客气气,笑的嘘寒问暖,要找东西给他吃。

这时的太阳已快落山,几人见天色渐暗,又想起稀毛的传说,四人不约而同的心里直发毛,身上一阵凉意袭来,都赶紧拿起衣服,手忙脚乱往身上套,大金子当先穿好衣服,撒丫子往村里跑的同时,还不忘朝身后怪叫:“稀毛来了!”吓唬李超凡三人。

李超凡,骡子,宝贵,三人裤子都没穿好,光着腚,紧紧跟在大金子身后,一阵夺命狂奔,跑到村口,才算松了一口气

晚上李超凡刚吃过晚饭,就听到呜呜,一阵口哨声传来,不用想,肯定是大金子握起双手,吹起的暗哨,召集大家晚上出来玩耍的。

李超凡爷爷坐在院中石凳上,抽着旱烟袋,听着单田芳评书。

妹妹双双这五六岁的小丫头,则在院中借着光亮逮蛐蛐,李超凡向爷爷打了声招呼,说是出去玩一会,爷爷陶醉在烟雾和评书中,根本都没听到。

这时,刚好洗过碗的奶奶,从厨房里出来,见李超凡晚上要出去玩,便用苦口婆心,又有些无奈的语气交代:“二狗啊,记得晚黑早些回来奥!不要祸害别人家,可记住不能去河里洗澡,河里有稀毛死鬼,专拉人作替身

“知道了奶奶”李超凡应了一声,身影早已到了院外。

李超凡在村里,那棵老银杏树下,他们几个伙伴的聚会点,离的远远就看到两个红点一明一暗,待他走近,果然是大金子,宝贵两人在吸烟。

“二狗来一根”大金子拿出大鹅牌香烟,抽出一根递给李超凡,并给他点上火。

李超凡没掌握好力度,夹烟猛吸一口,只觉呛得气管生疼,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直流。

宝贵,拍了拍不住咳嗽的李超凡后背,装大说:“吸烟不要急,要小口小口的吸,不要往肚子里咽。”

“算了,以后不给你们烟吸了,你们吸烟奏是浪费,这可是一块二毛钱一盒的大鹅。”大金子心疼浪费的一支烟。

李超凡将烟扔到地上,心里想:看大人吸的样子挺享受,本来想学学大人试了几次,原来吸烟这么难受,比爷爷的旱烟袋还呛人,以后再也不吸烟了。

大金子见被烟呛到的李超凡,止住咳嗽,从口袋里掏出弹弓,递到李超凡手里:“这个给你玩两天,感念你今儿救了俺本家侄儿宝贵一命。”

李超凡接过大金子弹弓,拉了拉,试了试手,很是高兴。

他自己试着做过几次弹弓,可不但样子丑陋不说,还没有劲道打不准,大金子做的弹弓不但好看顺手,且劲又大又准。

宝贵,嘿嘿干笑几声,讨好的对李超凡道:“二狗,今儿个不是你救我,我就让稀毛拉河里淹死了,等过年时候,俺爸妈从外头回来带好吃的,我都拿给你吃。”

李超凡笑着点头说,好。

想起吃的,宝贵舔了舔嘴唇:“老王的瓜真好吃,我们趁今黑月亮光亮,还去偷他西瓜吧?。”

大金子,弹了一下宝贵的脑壳:“你这小馋鬼,就知道吃,这茬瓜还没长大,等长大才更甜,更好吃,今儿白天刚刚打草惊蛇,猜那老鳏夫,肯定把他瓜看的更紧了,等过过瓜长大了,找个好机会,还能少俺们吃的?”

大金子这么一说,三人都一阵得意忘形嘿嘿直笑

笑罢,李超凡抬头看看天上月亮问:“骡子那家伙呢,没听到七叔你暗号吗?今黑月亮这么圆亮,咋还不出来玩?”

“俺们去铁柱家看电视吧”宝贵插话建议。

“骡子那夯货怕不是晌午去洗澡,被他爹发现回去挨了打,今黑不敢出来了吧?算了,不等他了,这个时间,电视没啥好的节目走,本司令带你们去看好看的节目!”

大金子最后一句话,语气神秘,压低声音说的。

李超凡与宝贵看大金子,一副两眼放光神秘的语气,便知道大金子说,去带他们看好看的节目,指的是什么

三人在村里七拐八绕,来到一处一人多高院墙前停下,旁边一处院子门前,半卧着一条半大的黄狗,望着鬼鬼祟祟的几人,“旺旺”站起来叫唤了几声。

大金子从口袋里掏出半截馒头,扔向黄狗,大概是闻到几人身上气息不是陌生人,黄狗叼起馒头呜呜两声,摇着尾巴不在发出叫声。

大金子压了压手掌,示意二人不要发出声响,来到一处偏僻的墙角,只见他耳朵贴着墙壁,细听了一会,便从地上寻到了一截硬树枝,往院墙砖缝一点点的捅,他撅着屁股,伸头贴近捅出的砖缝窟窿,朝院子里观望。

宝贵好奇的也想凑近看看,一不小心,两人头碰到了一起,大金子气恼的一直身,抬手给了他一记暴栗。

“你去放哨,有人来了吱一声。”大金子憋低声音,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对宝贵命令。

宝贵无奈,乖乖的闪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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