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我还没有告诉你吧,白晓寒是宫幄的人——我知道你不信,可这是他亲口承认的事实。”我及时压抑下萨容几欲打断的困惑,“昨夜他在别苑等我回去,警告了我不要插手宫帷宫幄的事情。并且提醒了我,水晴还在他的手中。”
“若是如此…那药童身上有蛊,朱喻堂自然也被白晓寒以同样的手段掌控起来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萨容,以帷幄二子的狠毒心性,朱喻堂知道他们这么多事,如今又已经没了利用价值,只怕早已经将其秘密解决了。”
“混账!”萨容拍案而起,一双美目怒得几欲喷火,“好个新任旗主白晓寒,原来是衷廷的赱狗!他处心积虑哄得教主信任,爬上辟水旗旗主之位。难道仇翁叛教之事,也是他一手策划?”
我难过的看着萨容想起蒙冤而死的仇翁而激愤落泪,想要出言安慰,却又无从慰起。毕竟如果白晓寒真的是朝廷的人,那陷害仇翁一事,十有八九也是他为求上位做出的勾当了。
“这不光是我与他的私仇,也是事关尾教的大事。”萨容拭了眼泪,语气恢复了以往的冷静,“我须得叫人尽快回陵光山将此事告知教主才是!”
“你劳动旗众不要紧,折腾下来又要好久。”我走到萨容身边连连抚着她的背脊,“倒不如我叫段冥放游勇回去,天上飞的总比地上跑的快些。”
这厢安慰过萨容,我便下楼去了段冥房间。上次像这样和他独处在房中似乎已是很久以前的事情,进了那间厢房,迎面便是一阵熟悉的,令人闻之心安的味道。
那是段冥特有的味道。
交代过白晓寒的事情,我便缓缓将氶钺的事情告知了段冥。
意外的是,段冥从头到尾都未曾露出半分过度的悲恸神色。直到听我说完,也只是克制的点了点头。
但我看得出,他眼中有某种原本明亮闪烁的东西,变得晦暗了许多。
“段冥…你……”我小心的觑着他的黯淡神色,“你若难受就不要憋着,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你可以——”
“——氶钺是一定会死的。”
“什么…?”
“我虽难受,却并不意外。”
段冥仰起他清澈如懵懂少年的双眸,可是眸子里面却盈着太多少年不会有的淡漠。那是只有苦难岁月的风刀霜剑,才会刻在人的眼睛里的冰冷。
“归萤,你看不出他对你的情分吗?”
“对我的情分…?”
“氶钺的心思从来很重。其实,我并不知道他们兄弟两个的年龄。只是共事多年,一直只有氶斧与我有话说。”段冥垂下眼睛,嘴角牵起一丝酸涩的笑容,“从前你很少打理罡风旗事务,他们也不过见过你一两面而已。但是我感受得到,自从第一次见过你,氶钺就不一样了。只是之前的你,是遥不可及的梦,而后来的你,也有了需要他帮助的时候。或许就是在那个时候,他才认清了自己对你的情分。”
“其实若说完全感受不到,那是自欺欺人的谎话。只是氶钺…若非他对我有了心思,可能也不会落到如今这般田地吧。”
我不知说些什么,便任由自己的头一如段冥般缓缓沉了下去。
“归萤?”
“嗯…”
“唐旗主在我不在的时候,又去太子府找过你吗?”
“这…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今天在西市街口,是你自己说的啊。”段冥微微蹙眉,“链月山下她已洞悉你我身份,该是不会再伤你性命的,那么她又去太子府做了什么呢?”
胸口有些窒闷,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变得有些粗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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