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寒?衷兵大营

风高霜寒,冻土成丘。

离寒地处中原北疆以南六千里处,古漠国全盛时期,算是其疆域的腹地。北邻武陟,南接邙山,一条禹浊大河横穿而过,将世世代代的离寒百姓滋养得怡然自乐。

云过千年,沧海桑田。没有人会料到,从北疆骑马而来的杛椤一族,会在短短数十年间征服了东夷,东倭,以及北疆割裂分化的数百个蛮夷小国,在占领了了盘踞刈州城的初国之后,同一统中原千年之久的南漠,形成了上北下南的抗衡之势。

如今的离寒,兵荒马乱,少有民生。

衷兵黑压压的大营,便扎在了距离离寒城十里外的旷野上。

“侯爷!”

凝神望着熊熊篝火的蠡侯被这突然的唤声惊回神来,哑声答了一句:“进来。”

温召掀开棉帘进入营帐,带进一丝外面的寒风,吹得帐中围起的篝火不安的跃动起来。

“侯爷,您找我?”

“也没什么要紧事,想问问你,外面禁卫军的柴火棉被,饷粮供应可还周全?”

“回禀侯爷,除了粮食不大富余,柴火棉被倒都还有。毕竟邻着离寒城,百姓对您很是爱戴,纷纷自愿拿出自家棉衣棉被捐入军中。不远处又是北冷山,禁卫军也可以自行砍柴。”

“禁卫军将士的手是用来拿枪举剑,冲锋陷阵的,怎么能让他们去砍柴呢!”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温召面色半愧半愠,“离寒近年频受漠兵侵扰,城中青壮大都背井离乡,老弱守城,自然仓廪不实。如今又起了战事,便愈发不能为我们的士兵补给后勤了。”

“即便如此,战士打仗已是辛苦,闲余的时间还不够休息养伤,如何能去山上砍柴呢!”侯爷爬满皱纹的额头又深深蹙起,“罢,从今日起本侯的营帐就不要再生火了,省出的柴火便留给伤兵营烧水取暖吧。”

“这如何使得!”温召睁圆了充血的眼睛,“末将适才听到侯爷声音嘶哑,似是受寒之症。即便您要蠲柴,也不能从自己帐中来省啊!”

“不妨事,想当年随着陛下征讨北疆,多冷的天没见过,多重的病症没熬过,还不是都过来了……”

“可是如今您毕竟上了年纪,不比当年了啊!”温召又是心急又是心疼,“况且咱们不是已经向刈州发了急报,请求支援粮草物质了吗,您又何必如此委屈自己!”

“朝廷若是真能那么快拨下粮草物质,我自然不必委屈自己。”侯爷哈了一口白汽在手上,瑟缩着搓了搓,“只是此番负责押运的是小五,只怕这中间又要几许波折了。”

“话说,指名要五殿下押送粮草的,还是侯爷您自己…”温召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把心一沉,开口问道:“末将敢问侯爷,您为什么硬要一个不知事的少年办这种大事呢?”

火苗越来越弱,蠡侯将透着淡淡哀伤的目光缓缓移向温召,后者似是一惊,连忙跪倒在地上。良久,侯爷突然轻笑一声,长长叹了口气,从怀中探出一小张信纸,向温召递去。

温召迟疑片刻,终究耐不住好奇,上前接下书信,细细读了起来。燃烧殆尽的柴火噼啪作响,营帐中的温度在缓缓降低。读完书信的时候,温召眼中几乎盈溢的惊惶终于不可抑制的漫散开来。

“是…三殿下的意思?”温召惊得口吃,“侯爷,您现在…您现在是在为三殿下办事吗?”

侯爷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召儿,连你也觉得,我现在是帷儿的人吗?”

许久未曾听到蠡侯用这个称呼呼唤自己,温召心头一酸,再度重重跪下:“侯爷恕罪!末将…末将不过凭空揣测,加上上次…上次管家告诉末将,您曾去过一次寰亲王府。所以末将才……”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