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她十四,是最后一次同父亲并肩作战,在那次载入史册的战役中,大齐军中.出了内奸,二十万大军全军覆没,葛澜舟拼死也未杀到葛深身旁替他挡下那致命的一刀。
尸横遍野,鼻前萦绕的是浓重的血腥气息,入目是浓浓烈火并黑烟,葛澜舟无声抹了眼角泪水,起身重整铠甲,理正战盔,盔上红缨已瞧不出原本色彩,她神情肃穆,薄唇紧抿,缓缓俯身扶起早已破败的战旗,微一使力,战旗入地数寸。拾起地上玄天鞭,将其从中拉开。打了响哨召来战马云雷,临出发前回头瞧了一眼地上躺着的早已没了气息的兄弟们,咬牙忍回眼泪,驱马朝几百敌兵追去。
彼时她无暇顾及生死,双眼被敌军的鲜血镀上一层红,当玄天鞭最后一次穿过敌军胸膛,她从云雷背上跌下。
东瀛之战,大齐军六十万对敌军近百万,损失兵力三十万有余,最后迫其俯首称臣。
葛澜舟重伤,大军班师归朝。
从梦中惊醒,葛澜舟总觉得其中好似落下了什么未曾想起,好像也是滔天的火海,还依稀记得有个儒雅男子,惯爱板着脸,那人玉骨清姿俊美无俦,但一细想,却又觉头疼难忍,她以为此人多半是自己臆想出来的,毕竟身边从未有此类人物出现。
翻身从榻上坐起,准备外出晨练,此时天色未亮,外面雾气迷蒙,她无端觉得屋内闷热,起身穿戴整齐便向外走去。
自她爹离世后,她母亲打理好府上事物,又亲手为她烧了一桌子的菜,后来便也追着去了,临走前将一套未有任何花样的大红喜服留给了她。
葛澜舟进了爹娘生前的卧房,从柜子里拿出那件喜服,若让她自己动手在上面绣花自然是行不通的,她这双手杀人行,擦兵器也可,唯独做不了女人该做的事。
李嘉和自从宫中.出来之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还昏迷在床上的星澜这会儿被窗外的风吹得嘴唇都发紫了,她依旧没有注意到。
星澜是第二天早上被冻醒的,一睁眼睛,觉得鼻尖都是凉的,更是完全感受不到四肢的存在。
李嘉和熬了一夜,眼底青黑,星澜本来还有些不清醒,在看见她像鬼似的脸后,立马精神了。
“你昨晚被抓去冥界出苦力了?”
李嘉和幽怨的看着他:“您醒了,那我去睡会了。”
星澜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腕,脑中忽然想起昨晚的事,又立马放开,他说:“帝君是将军,我昨夜没看错吧?”
现在一听到怀德的名字,李嘉和觉得特别刺耳,她无精打采地点头。
星澜捶了捶自己的脑袋:“昨夜我晕了之后都发生什么了?”
李嘉和斜了他一眼:“女帝为帝君和帝师赐婚了。”
“哦。”星澜意味深长的应了一声,然后兴高采烈地凑到她身边:“哎你别说,一个帝君,一个帝师,这两人还挺般配啊。”
说到最后,忽然意识到自己是在跟李嘉和说话,他立马闭了嘴。原本还想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可脑袋好像被糊了浆糊,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得体的话,干脆又躺回床上。
那就继续装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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