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石秀说张三李四受的罪和高衙内无关,不但张三李四,连酆泰和滕戡都迷糊了,酆泰叫道:“石兄弟,你糊涂了?和高衙内无关和谁有关?”
石秀白了了他和滕戡一眼道:“亏得你们也上山多日了,平时里让你们平时多去学堂听课,你们总说无妨,等真的入伙了再说,别说朱武,你看看人家杜嶨,真不知道怎么说你们。”
酆泰顿时张口结舌,自从到了水浒庄,杜嶨朱武每日必到书院听课,而他和滕氏兄弟成天除了吃喝玩乐就是比武较技,要么就是到四处去看西洋景,去酒庄蹭酒喝,杜嶨说他们,他们也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冒,如今被石秀一抢白,当即无话可说。
石秀看着张三几人,鄙夷的道:“我且问你们,你们仔细想想,自从认识了鲁智深,他为你们做过什么?你们又为他做过什么?直到最后,你们冒着血海似的干系给他通风报信救他一命,但是他却放火烧了你们的生存之本,断了你们的生路,亏你们还一口一个师父的叫他。”
石秀话不多,但是让张三李四一下子就懵了,二人对视一眼,顿时呆若木鸡。不过,自从认识了鲁智深,一直都是他们从干瘪的腰包里面掏钱供养着这个花和尚,而这花和尚也一直将他们当小厮一般使用,唯一一次要请自己这帮人吃饭,还碰上了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让鲁智深这唯一一次请客变成了他和林冲的酒会,自己一帮人在旁小心伺候,还要跟着鲁智深前去给豹子头帮场子当打手。日后自己得了消息通知鲁智深跑路,这鲁智深还一把火断了几人的生计。再想想自己一直叫这鲁智深师父,但是这师父又何曾传授过自己一招半式的功夫?几人越想越心寒,张三猛地一拍大腿,顿时哎呀一声,却原来是碰到了伤处,李四几人也是面色铁青。他们这些人的确讲义气,但是不代表愿意被人出卖,特别是这个出卖他们的人,还一直是被自己当作天神一般敬仰的铁罗汉真英雄。
王伦也不欲让他们难堪,摆摆手道:“难得你们几个虽然出身市井却如此义气,日后你们有何打算?如果没什么打算,不妨留在枫林阁给王宝打个下手,也算有个着落。”
张三几人闻言大喜,他们做泼皮乃是无奈之举,如今不但被王伦救了性命,更难得还有了正事可做,虽然他们被王宝救了,但没敢想能在枫林阁打工,现在王伦一句话,他们便是枫林阁的伙计了。东京城早就传开了,枫林阁的伙计别说工钱超过一般的酒楼,就是吃喝也是汴京数得上的,自己现在有此机缘自然欢喜不已。
不过张三忽然想起什么,期期艾艾的对王伦道:“相公,小的还有一事相求,不知是否当讲。”
王伦道:“有话直说便是。”
张三道:“相公,自师。。。师父走后,那林家娘子和他岳丈对小的们多有照拂,小的听闻那高衙内还是不停搅扰,相公,那林娘子和张教头却是好人。。。”他有些说不下去了,只是偷眼看着王伦,毕竟自己还是人家救得,不但没给人家做过一点事,还要请人家接着帮忙,实在说不过去。
王伦却没什么不满,微笑道:“你们倒是讲些义气,不过自己光动嘴就不好了,也罢,这次我便帮你们这一次,不过日后望你们好生学习,实心做事便好。”
张三李四大喜,拼着伤痛下地跪拜,被石秀拉了起来。
王伦略一思忖道:“石秀,此事便交给你了,量力而行。”石秀闻言躬身领命,王伦又随意安慰了张三几人两句,然后带着酆泰、滕戡离了小院。
次日傍晚时分,枫林阁门前已经是车水马龙,每日这个时候,都是枫林阁最热闹的时候。这枫林阁的布局乃是王伦在梁山上亲自设计,前面倒是与普通酒楼客栈无异,最多是豪华不少,却是这后院多是文人雅士聚集的地方,那里才是风流场所,也多有名妓花魁清倌人。
青楼,总是被人误解为是做皮肉生意的妓院。其实不然,合法青楼多是官营,并非以皮肉生意为主,还真算是个雅地,更多的是为士子读书人提供一个交流的场所。这些人在这青楼里面,也是多行雅事,琴棋书画,吟诗作对。要说青楼的服务项目,主要还是恋爱服务,而非皮肉服务。花魁清倌人大多也是洁身自好,越是出名的,反而文学与艺术修养越高,这种人更像是一个文人才子的宣传平台,有了好诗词,再由她们一传唱,也就名满天下。花魁们也是更愿意能得好诗词,这样也为自己打出名声。文人与花魁大致是这么一个相辅相成的关系。至于那些私娼暗寮,那便另说,大多也真是为底层百姓提供基本皮肉服务的。
过了枫林阁的前厅,一条小径通幽,行得数十步,林木花鸟,假山池塘,亭台楼阁,到得一处大厅,里面已经坐了不少士子儒生,大多长衫打扮,显得格外清高。
在枫林阁横空出世之前,汴梁城最好的酒店乃是樊楼,在周密的《齐东野语》卷11《沈君与》中就有这么一句对樊楼的描写——“京师酒肆之甲,饮徒常千余人”。樊楼同时也是“正店”的典型代表,其中“眉寿”和“和旨”是樊楼的酒中上品,后来,樊楼又改名叫做“丰乐楼”。相传矾楼为北宋东京七十二家酒楼之首,诗人刘子晖曾留下过“梁园歌舞足风流,美酒如刀解断愁,忆得少年多乐事,夜深灯火上矾楼。”的赞美诗句。
不过现在枫林阁异军突起,以顶级的食材和一位顶级大词人的绝顶词句,抢了樊楼的风头,现在枫林阁后院的雅阁小筑,已成了东京文人雅士聚会的绝佳场所,今日又恰逢上元节,整个东京早已是一片灯海,火树银花,雅阁小筑更是热闹非凡。
酆泰、滕戣两人自从进了大厅,处处都显得拘谨,便是这个时代武人面对文人的自卑,不自觉就散发出来。
大厅内的人大多各自相熟,看到几个生面孔进来,还有两个五大三粗做富商打扮的人,有人已经开始与旁人调笑起来,似乎看到了趣事,等着看几人出丑。
王伦只当是没有看见,大大咧咧往左边中间一张空桌坐下。“不必紧张,且看表演即可,文人才子算得什么,比得上哥哥文武双全?”酆泰小声给滕戣打气。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