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打的有些筋疲力尽了,还是多少有些于心不忍,陈父陈母渐渐开始停住了拳脚,口中依旧骂骂咧咧,对这个克夫的儿媳妇万般嫌弃。

走到他们夫妇面前,杨津正咳了咳嗓子:“两位节哀顺变,出于破案需要,有些事情我想问一问,你们儿子陈二牛身上有严重的酒气,他昨晚是在家喝了酒吗?”

陈父摇了摇头:“我上年纪了,一般夜里都睡得早,昨天只知道他出去了一趟,有没有喝酒,我并不清楚。”

一旁的陈母立即接话:“昨天他出去了的,说是和西边的陈狗子喝酒,到后半夜约摸子时的时候才回来,我睡在床上,隐隐约约还听到他喊媳妇开门的声音!

晦气媳妇!作业是你给他开的门,对吧?”

被打的遍体鳞伤的儿媳妇许诗音,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优雅地朝着众多官老爷蹲腰一礼:

“是的,昨个儿后半夜的时候,我夫君他才回来,喝的醉醺醺的,在院子围墙外的前门敲门,是我把他扶回来的。

只是今个儿一大早,屋里就进了贼人,杀了我的夫君,我被惊醒之时,混乱中还把我胳膊给割伤了……”

说着说着,还哭哭啼啼的,像这种人亮了亮胳膊上的伤口。

整个案子就像是陷入了死胡同一样,让知县彭叔大焦头烂额不已。

杨津正倒也不急,反而让众多衙役拿出印泥,把整个陈家村族人的指纹全给拓印上。

然后又拿着那把小刀,又走到外头,仔细的看了看门上的血手印,和院子树上的血手印。

反复的比对着。

知县彭叔大一脸焦急的跟在他身边,“先生可有什么发现?”

杨津正点了点头:“每个人手指上都有一个指纹,而且这指纹极具特殊性,天底下几乎没有两个人的指纹是一样的,

一个人但凡干了坏事,现场上或多或少会留下他的指纹,我们从指纹大小形态上可以推断,凶手是高是胖,是男是女,并且以什么手势来摁下这颗指纹的。

据我的推断,小刀,门上,院子的树上,都是同一人留下,并且从大小形态上推断,留下指纹的人,身形有些肥胖,身高六尺有余,并且…

陈二牛死的那张床上,床前流下的那滩猪血,有明显的脚印踩滑痕迹,应该是凶手行凶之时,不小心踩到了床前的那滩猪血,甚至还摔了一跤。

现场上留下的,一深一浅带血的脚印可以看出来,拿刀来行凶的,应该是一个体胖的跛子!”

在一旁听入神的陈家村族长,立即醒悟的凑了过来,高声说道:“你这么说我就想起来是谁了,我们村只有一个跛子,他叫陈三,身形肥胖,不如我现在就去抓人,不仅还可以抓到,他还没来得及清洗的带血鞋子。”

知县彭叔大微微颔首。

不一会儿,便将这个跛子陈三给抓了来,并且在他屋里收到了一双带血的鞋子。

知县彭叔大倒也聪明,他的那双鞋子立即和现场上的鞋印一对比。

果然…如丝般吻合。

面对杀人大案,陈三哪里肯承认,只是衙役门毫不犹豫的将他直接摁倒在地。

几十板子过后,架不住严刑逼供的陈三,立即开始凄惨招供:

说是整个陈家村,很多人都因为军户而娶不上媳妇。

陈二牛冷不丁的在外面买了个如此漂亮媳妇,在众多光棍看来,简直是天仙下凡。

村子里不少光棍,也经常在陈二牛家周边晃来晃去,都为了能够近距离的看一看许诗音的风采和姿色。

光棍了一辈子,而陈三对此自然也是格外上心,隔三差五的便到河边去找洗衣服的许诗音,

刚开始她还严辞拒绝,远远的就将他赶走,后来慢慢熟了,倒也愿意任他接近,也愿意和他搭话说笑几句。

只是,当陈三提出要和她相好的要求之时。

许诗音却委婉的拒绝,说是自己是有夫之妇,如果没有嫁给陈二牛,与他双宿双飞,私奔远走他乡也不在话下。

可如今既有夫君,那是万万不能的。

陈三便小心翼翼的试探:若是陈二牛死了,还愿意跟自己私奔吗?

在得到许诗音肯定回答后,自己这才做下了这糊涂事。

昨晚打探到陈狗子邀请陈二牛喝酒,喝的那是一个烂醉如泥。

自己一直悄悄的躲在陈二牛院子外头,准备来个守株待兔,只不过睡在外头,睡沉了。

直到第2天凌晨丑时(凌晨一到三点),这才揣了把刀,悄悄的潜入陈二牛房中,狠狠的在他胸口刺了一刀。

刚准备离去,脚下不知道踩了什么东西,竟然滑了一跤。

吓得他连忙夺门而去,一路狂奔未敢歇息。

原来是这样……

……

虽说抓到了一个凶手,但这个凶手并不是造成陈二牛死亡的根本原因,而这个陈三,充其量只不过是在尸体上扎了一刀。

自然也算不得死罪。

案子一时间,再次陷入死胡同,无奈的知县彭叔大,只好暂时在陈家村住了下来,准备把案子摸清楚再走。

睡到半夜之时,忽然听的身边衙役来报。

说是陈二牛的父母,上半夜突然死了。

听的这个消息,知县彭叔大立即率人前往。

陈父的房间内,门窗紧闭,陈父陈母躺在床上,夫妻俩走得极为安详,面色红润,根本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

身上也没有任何伤口。

一旁的仵作,也顿时开始抓脑壳,压根就无法推断这老两口的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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