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县真要一天到晚发生那么多的凶杀大案,即便案子告破,地方官也怕难逃一个教化不力的罪名和下场。

一旦被吏部亦或者是该省的提刑按察使得知,一个差评考核怕是跑不掉。

就在杨津正和知县彭叔大闲聊之际,小半天功夫,那个捕快便灰溜溜的跑回来了,一脸垂头丧气的样子,朝着支线彭叔大歉意的拱手行礼:“县尊老爷,杯子去那个老农家里看了一看,牛圈里,并没有耕牛的踪影,周边一些地方也都找遍了,实在没有找到那头牛的影子,附近的山间百姓也都问遍了,都说不曾发现!”

重重的把茶杯放在桌上,知县彭叔大满脸的怒容和不耐烦:“你这厮真是好没道理,乡间老农的牛丢了,找不到你就多带些人手四处多找找,你跟本官说的着吗?难不成本官还能替你把牛找回来?”

被知县大老爷痛骂了一顿,那捕快也一脸悻悻的,灰溜溜退了出去,待走远了,便开始一边走,一边咒骂着这个糊涂的知县老爷。

牛这个东西,他若是要满山遍野的乱跑,谁还能把他怎么着呢?让自己继续找,那岂不是乱弹琴吗?自己哪能知道这牛会跑到哪个山头上去?

当然了,这种芝麻小事,不管是知县大老爷还是上京赶考的杨津正看来,都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而已,谁也没把它放在心上。

甚至衙门里的一些人,还公然的开始讽笑起,那个拿血书到衙门里控诉的老汉,这老汉幸亏也是命好,要是换个性格不太好的知县大老爷,这种小事也来衙门里告状,而且拿的还是血书,一准得挨板子。

陪在知县彭叔大身边喝茶的杨津正,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有些眼前一亮的说道:“一般乡下的老百姓,遇上了些小事,一般不都是会找当地的乡绅或者是里正,来求个公道吗?怎么会拿着血书找到衙门?”

听得杨津正这么一说,彭叔大好像也想起了什么一样,有些狐疑的捋的下巴胡须,满脸郁闷:“对呀,你说的这个倒也没错,寻常的人到衙门里告状,一般都要交一些例钱给门子和衙役,他一个放牛的老农,哪来这么多钱?折腾这些钱竟然为了找一头牛,是个傻子也不会这么做吧?”

说完大手一挥,把那些接待的门子和衙役给招了过来,一番询问才知。这个拿血书告状的老农,门子给了五枚铜钱,里面的捕快衙役又给了二十枚铜钱。

二十五枚铜钱,已经不少了。可问题这个普通放牛的老农,怎么会出手这么大方?!而且就为了找一头牛。

衙门里这些陋规,衙役和门子,各种名义和手段来捞取灰色收入,肆意的压榨百姓,倒也不全是坏事,某种程度上甚至还让一些百姓望而却步,不会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芝麻小事,便来烦恼地方官。

当然有时候,也阻挡了真正需要告状申冤的百姓,总体来讲,还是弊大于利的,但衙门里这种恶俗,已经传袭千年之久,光是靠某个人,某个官,是改变不了的。

只是彭叔大和杨津正都有些好奇,这老龙怎么会为了一头走丢了的牛,便大张旗鼓的写上血书,来到衙门哭诉呢。

这期间种种,总觉得哪里透露着些许不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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