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他就要行礼,李昭立刻扶了他起来:

“肖伯客气了,我很久才来一次易水,这里有你打理,一切自然放心。”

客栈容易招摇过目,而且不是易水城的生人,这段时间都入册登记,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事端,李昭和李寒宁这段时间就住在这里。

“你跟着我一路劳苦奔波,今夜就先好好休息上一晚吧,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

李寒宁点了点头,她当李府的死侍这么多年,非常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自然在这种时候也没有不该有的好奇心。

能休息的时候自然要休息,毕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何况明日公子他说还有重要的事,他们在老伯这里放心的住了一夜,第二日清晨的时候,李寒宁在院子里面见到了李昭。

不管是什么时候,李昭总是起得很早,李寒宁也习惯了早起。

“公子今天去打算去哪儿?”

不管是去哪儿,都会有她陪着。

易水几十年来都是冯家的人当城主,这几年都是冯家的族长冯知渊,战死在洛阳的冯程正是其一母同胞的亲弟。

“萧策与我在茶楼见面时,他的落子连起来便是易水的地形图,这里的势力盘根错节之下,只有一处空当,便指向暂时停放冯程尸体的冯家祠堂。”

都这么久了,他竟然还没有下葬,按照大量上下各地的习俗,尸体根本不能在祠堂待太久,头七便该入土为安了。

李寒宁立刻便明白了,若非是冯程的死还有蹊跷,冯知渊不会不给他的亲弟弟下葬。

李昭低头看了一眼,院子里面摆着的日晷,上面落的时辰正是清晨时分,一面对着身后的人沉声道:

“萧策之前与我书信一封,详细说了程安受伤的事,在这件事情上他跟我想的一样,冯知渊那个时候竟然已经让他平安离开易水城门口,又何必多此一举?如果真的是他根本不会在他回去洛阳的路上劫杀,何况冯知渊那个人我很清楚他的为人,他从来都是站理不站亲,小时候能为了一个不认识的百姓杀了自己的妹夫的人,怎么冲动之下在这个时候报仇。”

毕竟程安可不是一般的将军,他和萧策关系匪浅,从小就认识,而且小时候还三番五次的救过萧策,程安若是死在易水,他们才算正式和洛阳城结下了梁子。

“他身上的伤虽然是易水城士兵经常用的铁环武器,但手法却未必像,程安将军命大,虽然身受重伤人也一直高烧不醒,但昏迷之中有半个时辰是醒过来的,他亦告诉萧策,那批行刺他的刺客并不一定是易水城的士兵,他们都蒙着面。”

如此以来是有第三方的实力,想要挑起易水城跟洛阳之间的争斗,只是这一次程安自己命大,他要是真的出事了,萧策必定会不管不顾,连累整个易水城。

按照如此推算,程安遇刺的事情也在提醒他们也许冯程的死还另有蹊跷,当时萧策明明下过命令在战场上要是遇到他的话,不得为难。

但这些也只是推测而已,在见到冯程的尸体前一切还没有定论。

此刻若是萧策站在这里,易水城上下必定群情激奋,但他们来自淮安,所以一切都有所不同。

以李昭的身份而言,算是第三方,易水不可能既得罪洛阳又得罪他们淮安。

所以这次是萧策有求于他们。

“你们是何人?再往前走就是冯家祠堂了,外人不得入内!”

冯家祠堂门口有两个把手的士兵,看他们身上穿戴的盔甲和之前进城的时候站在城门口的几个人一模一样。

倒也难怪,在这里冯家就是易水。

李寒宁上前一步挡在李昭前面,也不搭话,那两个人看这两个人有要擅自闯进去的意思,就在想要拔剑的那一刻,很快被突然上来的李寒宁打中了脖颈,跟着便浑身酸软,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这下便没有人能拦他们。

李寒宁跟在李昭身后,他们进入了庭院之后,李寒宁便关上了门,院子里面是空的,没有人把守正堂倒是挺着一口上等红木棺材。

尸体已经放在这里很久了,俨然有腐烂的迹象,一进去便闻到一股酸臭的味道,仔细听,还可以听到苍蝇围绕的声音。

棺椁上的盖子倒着竖在一旁,那具尸体身上盖着白布,但脸部却没有遮挡,脸上都是血痂,已经难以辩驳。

腐烂成这样的尸体,已经是谁都认不出来了。

但他身上穿的那身盔甲的确属于程安。

“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擅闯冯家祠堂!”

他们才进来,不过一会儿,就有人反应过来,重兵包围了冯家祠堂,李寒宁此刻站在这里,几乎都可以听到墙外的脚步声已经很快将这里都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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