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祝浮一面之缘,却能感受到他无害外表之下的野心。
那个男人…
——不会屈居女人身后。
“查查祝浮。”
她心中有莫名的直觉,祝浮来大乾的目的不简单。
芸娘信心满满:“郡主放心,奴家保准儿将他底细摸的一清二楚!”她最擅长挖掘人的秘密了。
另一边。
回到别馆的凤玫挥退所有侍候的人,嘟嘴道:“阿祝为何让我结交张五娘,她有何特别的地方?”
从张五娘的行为举止可推测出她的身份,充其量便是一个得宠的庶女,大乾女人地位不高,张五娘很难给她提供助力吧?
莫非…
她探究地打量祝浮,企图辨别出他心底的想法。
张五娘最拿得出手的唯有那张动人心魄的脸了吧?
凤玫握拳,眸子划过浓浓的占有欲。
她不会让任何人夺走阿祝!
“玫儿勿要多思,阿祝只属于你。”
凤玫眉眼舒展,看着他的目光满是眷恋,握住他修长白皙的手。
“张五娘…”祝浮轻笑:“据情报,京城可没有哪个姓张的有这么高调的资本。”
“阿祝怀疑她的身份?”凤玫担忧地皱眉:“会有风险吗?”
理智回笼,她也明白过来能偶遇南辰皇女的人,仅靠运气是不可能的。
祝浮回握她,露出魅惑的笑容:“已经有了方向,放心吧一切有我。”
凤玫失神,脸颊染上红晕,良久后点了点头:“我相信阿祝。”
关上房门,祝浮眼底的笑渐渐冰冷,掏出帕子擦了擦手,暗叹道:心越来越大了,是时候换一个了。
谁比较好呢?
“阿祝大人,我知道那个女人的身份。”
祝浮抬头,说话的是个皮肤黝黑的男人,长的还不错,美中不足的是从左眼角至右颌有道又长又粗的刀疤,仿佛一条长长的黑蜈蚣。
“你是?”他挑眉道。
“奴是皇女殿下的马奴,曾…是大乾人。”
大乾与南辰之战相当惨烈,虽最终获胜的是大乾,可依旧付出了不少的代价,很多散兵落入南辰,至今寻不到下落。
祝浮闻言来了兴致:“只要你说出她的身份,我帮你脱除奴籍。”
在南辰奴隶生不如死,处于最低位,任何人都能踩上一脚,受尽磋磨欺辱,甚至不能称之为人。
“福康郡主,裴宝珠。”那人肯定道。
祝浮笑了,重新打量眼前的男人:“看来你被俘前的身份不简单啊,郡主大人可不是寻常人能见到的吧?”
“你叫什么名字?”
“秽奴。”一听便知是打入奴籍后的名字。
他沉静地解释道:“秽奴已是南辰人,从前的名字早就忘却。”
祝浮十分欣赏他的态度,拖着下巴开口。
“我很喜欢你,跟着我做事吧。”
“谢阿祝大人赏识,秽奴必当尽心竭力。”
“…”
“郡主,卫管家求见。”与谢长恭成婚后,卫家全由他打理。
裴宝珠算了下日子,轻轻叹了一口气。
捏着眉心道:“让他进来。”
卫管家战战兢兢:“老奴给郡主殿下请安。”
“免礼吧。”
卫管家恭敬道:“郡主殿下,后日是四爷忌辰,老奴想带少爷回府祭拜。”
裴宝珠自不能阻挡,卫沉瑾终究是卫家的孩子,带他到郡主府是怕他孤单,也有气谢长恭的意思。
“本郡主不方便回去,管家顺便带瑶儿去祭拜一下她四伯吧。”
卫管家愣住。
看他的姓就知道,他不是普通的下人,能被主子赋予姓氏,他的忠心不容置疑,他也没有辜负信任。
在卫家男人接连战死,女人纷纷返回娘家再嫁后,仍一门心思的留在卫家,不改初心。
他无比敬重福康郡主,她对卫家不离不弃,护着两位小主子度过了最容易夭折的时期,再嫁后也从未抛弃疏离小主子们。
但她到底已经再嫁淮安候世子,她的女儿严格意义上说是卫家的,可福康郡主乃是宗室,不让小县主接触卫家无可厚非。
他同样不会要求小县主照卫家的规矩来,没想到福康郡主会主动放小县主回去,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裴宝珠见他迟迟不说话,拧眉问道:“女孩不能进卫家祠堂?若是这般的话…”就算了。
她忽然想起,女子似乎不让进祠堂。
“不!”卫管家激动道:“老奴不是那个意思!”
卫家是将门,男女一般教养,小姐们有意的话,完全可以千万边疆杀敌,哪会有女子不进祠堂的说法?
女娃同是卫家血脉,有受祖宗庇佑的权利。
何况,卫家如今只剩两位小主子,不拘于男女。
裴宝珠仔细观察他的神情,看出他说的全心全意,开口道:“本郡主等下吩咐人送他们过去,有劳管家照料几日了。”
“是!老奴回去准备!”
先前不知小县主也能回卫家,只收拾了少爷的房间,他要赶紧回去收拾好小县主的住处,不能怠慢了小主子!
“…”
“彩月,你去卫府照顾瑶儿和沉瑾。”
“奴婢遵命。”彩月一脸平静地应下。
她有条不紊的去安排两个小主子离府事宜,默默叹了口气。
假使云月劝她前接到这份命令,她一定会多想的,认为青女在郡主面前说了她坏话,郡主有意调离她。
现在…
她无奈地想。
就算郡主故意的,她又能如何呢?
——
晚间,谢长恭肉眼可见的愉悦,嘴里哼着小曲。
裴宝珠好奇:“什么事这么高兴?”
“明瑶回卫府了?”他答非所问道。
“是啊,沉瑾的父亲后日忌辰,管家接他们回府准备祭拜。”
对面的人笑意加深,裴宝珠眉头紧皱,语气不太对,“卫四战死沙场,是值得尊敬的人,你未免有些…”
谢长恭收起笑脸,严肃道:“卫家满门忠烈,我对他无半分不敬畏的心思。”
裴宝珠瞟了他一眼,闷闷的应了声。
卫家之于她是特别的存在,她不容许旁人轻视。
谢长恭脸上闪过幽光。
小九真的很在意卫家呢,他唇线抿成一条直线。
冲散了她不用继续陪那小鬼睡的喜悦。
裴宝珠困惑。
他怎么阴晴不定,刚才不是还很高兴吗?转眼满身充斥黑气。
她无心哄耍脾气的某人,自顾自洗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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