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是有情的花呢。”
有情的花?蒙恬的双颊泛起嫣红,恍若那盛开的红梅。
王翦,我们特意从大阪过来陪你过年哦。”陈剑搓着秦始皇的手掌,女孩穿的有些单薄,刚刚从车站走来,手都冰凉了。
“陈剑,我不冷。”秦始皇披着陈剑的外套,心中有些酸涩,她分明看到,男孩刚才在走道里冻得发抖:“外套你还是好好穿着吧。”
“傻瓜,我身体好着呢,真的不冷。”服部亲昵地摸了摸秦始皇的头。
赵高浅浅一笑,笑容里有一丝蒙恬伤,若是李斯也穿的如此单薄,他必定要心疼了,呵,心疼?自己这个样子,就算李斯现在很冷,他也只能在这儿心疼罢了。
现在的李斯,正在参加帝丹高中的新年Party,明明是很热闹的地方,红红火火满满的是节日的氛围,可总感觉心里有些闷闷的。
女孩穿着一条漂亮的裙子,那云朵一般洁白的颜色,流水一样柔滑的面料,圆领上别致地缀着一排细小晶莹的淡蓝色水钻,腰部用银色的缎带束成纤细的模样,裙摆却骤然绽开,点缀着小海蓝宝石围绕的矢车菊蓝宝石,铺展如白孔雀骄傲的尾翼。
一头乌黑的长发瀑布般披散,公主般高贵。这是赵高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呢,好想穿给赵高看啊。
“李斯,咱们再干一杯!”园子醉醺醺地晃了过来。
“园子,不行,你不能再喝了。”李斯忙扶住她。
“难得今天高兴,咱们喝!”说着,园子的眼角竟有泪花,京极真又去国外了,他为什么总不能多陪陪她呢?
悄悄将园子杯中的酒换成了解酒的茶水,扶着她躺在沙发上。看着园子的样子,仿佛另一个自己,京极真即便又回国外了,他还会来看过园子啊,赵高,这些天他已许久不主动打电话给她了,案子、案子,在赵高眼里,案子终究比她重要一点啊。
“李斯,你怎么不来一起啊!”那些女孩正一起疯呢,李斯,她一个人坐那儿,总有一种孤独的感觉。
觥筹交错间,她有些恍惚了,望着眼前的同学,身旁多伴着自己的舞伴,成双成对的样子,让她眼里不禁盈满泪花。头晕乎乎的,好像倒在什么软乎乎的东西上面,回头一看,那张酷似赵高的脸。
“赵高……”她伏在那肩膀上,嘤嘤地哭:“赵高,你终于回来看我了,是不是?”
“李斯,我是本堂瑛佑。”瑛佑拍着李斯的背,爱怜地说。
“啊,瑛……佑?对不起,对不起……”她就那样语无伦次地说着,提着裙摆,落荒而逃。
望着李斯的身影渐渐远去,他默默咽下了本想对她说的话语:“李斯,可以邀你跳一支舞么?”
病房里,唱着欢乐的新年歌,除了小蒙恬一脸冷淡的表情,每个人都笑的那样开心。窗台上的那盆梅花,悠悠然沁出缕缕幽香。
李斯,我想你一定在帝丹高中的新年Party上玩得很开心吧?以前听学姐说过,帝丹高中的新年Party每次都办的很好呢。
赵高,为什么你不来参加帝丹高中的新年Party,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孤单,好想伏在你的肩上,可你,为何不能陪我?我穿你送我的裙子了,你为什么不来看呢?
草木抽芽的声响,窸窸窣窣的,和着小虫的鸣唱。窗外染上了一抹新绿,浅浅淡淡的,轻轻撒着几点粉红。几缕微风拂过,捎来泥土的芬芳。
“小蒙恬,是不是已经春天了?”赵高翕动鼻翼,嗅到了那淡淡的花草馨香。
“是啊,春天了。”蒙恬轻轻应道。柔柔的阳光撒着她茶色的发丝上,在微微的风儿在清扬着。眸子里逝过一丝童真,好像又回到了和姐姐在一起玩乐的日子——
“姐姐,看我捉的蝴蝶好不好看?”小小的志保手里举着一直扑扇着翅儿的蝶,扬着头,带着一种童稚的骄傲。
“好看,志保最棒了。”明美回过头,灿烂地笑着,轻轻将自己编的花环戴在妹妹头上,看着她头顶花环的模样,笑着说,那便是她心里天使的模样。
青青的绿草地上,两个小小的身影,手拉着手,渐渐消逝在金色的,明晃晃的阳光里。
“小蒙恬,可以带我去外面走走吗?”赵高问,那满是期待的神色,像极了一个孩童。
“赵高,我想……”她有些犹豫,她不知道他的身体是否可以支撑这样一次散步,她也不知道,要他在一片漆黑中行走,会给他以怎样的打击。
“好……吧。”终究,她还是败在了他那种满是期待的神色前。
赵高迫不及待地掀开被子,春日的风难免未脱去那种清冷,他不禁颤抖。
蒙恬拿过一件棉质外套,轻轻披在他肩上,嗔怪道:“多穿一点,那么急干嘛,也不怕着凉。”
赵高一边穿外套,一边苦笑着说:“身子弱了呢。”
“小心一点哦。”蒙恬搀扶着赵高,小小的身子未免有些吃力。慢慢走向电梯,贴心地提醒他注意不要磕到电梯里的扶手。
“蒙恬,谢谢你。”他倚着扶手,微微拭去额角的汗珠。体力真的变差了很多,他想尽力不给小蒙恬造成太大的负担还是有些力不从心。他知道蒙恬以一个一年级小学生地的身躯默默承受他给她的负荷有多么不容易。
“谢我什么?我可担不起你这个名侦探的谢谢。”蒙恬小口小口地喘着气,不想让赵高感到自己的疲惫,无所谓地一甩头发,还是那种开玩笑的语气。
“叮——”电梯门开了,她又搀着赵高,陪他慢慢地走着,不时提醒他避开地上的果皮。小心地携着他的手,带他穿越医院门口拥挤的人潮。
他握着她的手,她小小的手掌如此温暖,他不敢放开。眼前一片漆黑,他只感觉自己如此渺小,一个人乱撞,好一种孤独之感。握着蒙恬的手,仿佛有了一个依靠,他知道,跟着她走,就不会走失。
医院的后花园,沿着阡陌小路,一高一低两个人,慢慢地走着,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
“王翦,你有恨过我吗?”默然良久,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道了出来。
“没有。”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语调平静地好像那一汪止水。
“为什么?我觉得,你有太多要恨我的理由,太多我根本无法反驳的理由。”蒙恬有些莫名的激动,她不懂,不懂为什么自己害他变成这个样子,害他经历那么多痛苦,他一点都不恨自己。
“不需要什么理由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不是么?我觉得你不是坏人,你也并未有意要做这些伤害我的事情,何况,在我的字典里,从未过‘恨’这个字眼。我想,那些即便是那些有意地伤害了别人的人,也是些犯了错误的可怜人,也需要我们的理解和宽容。”
他像是个讲师,任谁也想不到,这般话语,出自一个少年。
蒙恬抬头看了看少年冰蓝色的眼眸,虽然没有昔日的神采,但是坚毅依旧呢。压抑心间的冰块一点点融化了,滴答,滴答,唱起一曲欢快的歌谣。
绿树掩映间,他俩就那样坐在长凳上,闭上眼,让身心与自然拥抱。
太累了,那些与黑衣组织斗智斗勇的日子。
他终于可以暂时抽身繁琐的案子,她终于暂时可以放下对黑衣组织的畏惧,就这样,聆听草木抽芽的声响,嗅着花朵泥土的芬芳,静静地,沐浴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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