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赌这口气有意思么?”老十四上前拍了拍钱烂烂白里透红的脸颊肉,语言调笑。

登时钱烂烂两只眼睛就变成了半月形,烧着怒火,黑气腾腾。

她见老十四那只讨厌的手拍上来,脸一转,便伸出了白亮亮的尖牙,猛的就咬下去。

老十四吃到疼,眉目一拧,甩手就要朝钱烂烂脸上摔去。

钱烂烂则是本能地将脑子朝后缩去,老十四是怒急了可那一巴掌却反手摔到一旁的捕快脸上。

“哦哇——”只见那捕快半个脸都歪了,钱烂烂惊讶地发出声,不可思议地看向老十四,他这,技术也太差了吧,她只是稍稍躲了躲就逃过去了?

然后,她就听见老十四对另一个捕快命令道:“放手!”

这是要……放了她?

“把剑亮出来,谅她也不敢逃!”

咦——看到那些个锃亮锃亮的刀,钱烂烂才慢慢地把脖子挪过来看着老十四那个阴狠的嘴脸:我真是看错你了!

草,怎么想的,这厮良心早就被狗啃烂了,还会放了她?

监狱就监狱吧,又不是待一辈子的,这厮纯粹就是心里不爽找她撒气罢了,而她呢又不想低头。

愤恨哪她心里面,老十四瞧去,只见钱烂烂眼光幽恨地看着他,她看起来极其不爽,可他心里却是爽极了。

这种刺头,就该给她个下马威!

哼!

“带走!”老十四笑对钱烂烂,脸上一副得意样,“给我好好招待她!”

“三日后,我去接你。”

“哈哈哈……”他挥挥手。

“我去你的!”钱烂烂一个气不过,扭头就吐了一口唾沫,可惜距离太远了,唾沫不争气摔在离老十四不远处。

“哈哈哈,哈哈哈……”老十四直接笑开颜,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

听着就窝心,钱烂烂一边走一边臭骂,慰问老十四他祖宗十八代。

她怎么会找上这种搭档?

害!

钱烂烂低头叹气。

蓦然间,她抬头,便瞧见……故人来,着着她就急急地迅速地拉下脸,并且伸手去捂住,脚上的步伐更是加快了。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她心中祈愿道。

奈何跟在她身后的乌鸦太招眼了,她呢,又是一身白衣沾了血迹,哪讷么容易令人错开眼!

这不,车上的主人撩了车帘,探出头,目光就全附上她低压压的头,十分眼熟哪!

莫不是……

车主人心中一个鼓敲起,砰!

“站住!”

声音随即就从窗口跳出来,钱烂烂听得心中大骇,不由得将头压的更低,脚上的步子非但没停下来,反而走的更快了。

“站住!”

后边的声音再次传来,分贝比上一次更大,钱烂烂更急了,恨不得脚上长出一双翅膀,直接飞去。

可她身后的捕快却不走了。

锃亮的剑朝她身侧拍来,她不得不停下来,站在原地,眼睛低低地盯着地面那两双血迹斑斑的靴子。

大概是捕快们看出了那辆马车的华贵,忌惮车主人的身份尊贵。

好想跑掉啊!她心说。

灵敏的耳朵,她听得见车主人踩着车板的声音咯咯砰砰响,然后是踩上车凳的邦邦砰砰声。

这会儿,声音停顿了下。

大抵是和老十四一样亮出了令牌秀出身份。

“参见四贝勒!”捕快跪下,钱烂烂身侧少了两把剑,她顿时松了口气,“呼——”

眼眺前方,她四处张望时脚已经不停的跑起来了。

“站住!”

身后又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不跑跟你傻!

不跑要么被逮去监狱要么被逮回京城!

想跑?

老十四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便瞧见钱烂烂逃跑的身影了,旋即就登上马,追上去,“驾——”

钱烂烂跑的手忙脚忙,心里还跟养了条竭水的鱼在扑通扑通地跳,扭头一看,老十四那厮驾着马如利箭离弦冲来。

而她的故人也跑了上来,却远远地落在老十四的马后。

“呀——”

不放弃,钱烂烂给自己鼓劲,两条腿拼命地跑啊跑,两条手臂不停地摇晃。

冲小巷?

不,冲人多的地方!

想好了,她便把方向瞄准了人群集中的闹市冲去。

一边冲,她一边低头,涌进了人潮里把自己隐没。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她心中又碎碎念叨祈求。

“缉拿要犯。”老十四的声音传出。

靠,我怎么就成了犯人?钱烂烂在一个角落里缩紧了身子。

“无关人员统统闪开!”

把鞭子朝人潮里一甩,老十四直接驾马横冲,吓出一阵鸡飞狗跳,一群哀叫号啕。

钱烂烂听得那叫一个心慌,不知道要朝哪个方向跑去。

突然的,她头上一个鞭子响起。

“啊!”

那么近距离的拍打,钱烂烂惊的胆都破了,不由得从角落里跳起来,正眼看去,老十四就猖狂地坐在马背上,手上的鞭子血迹淋漓。

见此,钱烂烂下意识地朝自个身上检查去,前后左右上下,能摸的都检查一遍了,却找不出任何伤口。

狐疑的一眼,她扫射老十四那拽样,刚才莫不是鞭子摔柱子上了?

她目光投向身后的木柱,只见那儿一个凹陷的伤痕,上边还沾了些许血迹。

看来是哪个走血运的家伙挨到他的鞭子了,钱烂烂想。

“跑哪去啊?”

老十四朝空气甩了甩鞭子,目光犀利地凌迟在钱烂烂身上,好像要从她身上剥下一层皮。

钱烂烂没好气地瞪了他,目光后移,便瞧见从老十四身后走来的故人,她心急了,目光又投向四周的一片混乱。

又想跑?

老十四盯着她脸上和云霞一样变幻多端的表情,不知道她又在琢磨着跑哪去?

猛然的,他又摔下了一鞭子,那鞭子不偏不倚地摔到之前那个带血迹的凹痕上。

钱烂烂只感觉耳朵上一阵懵声,然后,她扭头看去,那柱子上的凹痕又深了不少,不仅如此,柱子还摇摇晃晃的。

不好,这是要塌的节奏!

她心中咯噔一下,眼睛很快地扫了一眼柱子撑起来的蓬布,脚上赶紧动起了要跑出去的姿势。

蓬眼见着就要砸下来,老十四见势不妙,坐在马上张大了嘴,情急之下咻地就从马上跳起要冲进去。

而胤禛也正要冲进去。

钱烂烂可不管,只朝那个离蓬子边缘很近的距离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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