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你想吃棵大葱,还得跑出去二里地,薅回来吃吧。

所以,房前屋后,一般都是自家菜地。

那邻居离得,都不咋近乎。

他去问了,其中一家就是偷嫁妆的那人,人家脑瓜子一扑棱:“没,我没看见有人拿呀,那我刚才,跟孩子扣家雀呢。”

过去农村冬天,也没啥吃的,想吃点肉,就拿个筛子,底下搁个木棒一撑。找个长绳系木棒上,再在那筛子底下放点小米粒。

有那家雀,就是麻雀进去叨小米吃,把绳子一拽,木棒一倒,就把家雀扣筛子里了。

做饭的时候,把家雀放灶坑里一烧,那是喷香啊!

陈勤半信半疑看着这人,但人家信誓旦旦地,他又没抓住人家偷,只能回去,再去别人家问问。

这人等他走远了,喜滋滋地把藏起来的大包袱,拿出来,摸着那被子面,喜笑颜开。

这被子好啊,人家这被,是田家昌媳妇,给儿子结婚做的喜被,那能不好么。

被面上头都是百子千孙图,还金光闪闪地,纯绸面的被子。

过去人迷信,不用那缎子做喜被,因为“缎子”听着像是“断子”,不吉利。还是“绸子”这意头好。

再说陈勤,找了一圈,打听了一圈,都说没看见,没拿。

那这就没办法了。这就是丢得透透的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回去跟高凤莲一说,让高凤莲这个骂呀:“你家这是胡子窝呀?啊!这么会功夫,东西都偷光了!

我看你家这,不止是胡子窝,他么的,比胡子窝还厉害呢。我不在这待了,待不了!

啥破地方啊!简直不是人能待的!”

她就做上妖了!其实她也就是瞎叫唤,她能去哪里呀?也就陈勤肯将就她吧。

陈勤左哄右哄的,才算安抚住。顺便,又答应了若干条款。

其中,最主要的,是以后这个家,高凤莲当家做主。

你看这恋爱脑,老婆奴厉害吧,他都越过他爹陈厚魁,把家主位置交出去了。

要不人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呢!

这玩意但凡沾上了,人就没脑子了,良心也让狗给啃了,为了个女人,真的啥都能做得出来。

就现在这样,高凤莲说,让陈勤把他老爹给卖了,陈勤想都不带想的,就得照办。

所以这样的人,真不值得交往。

高凤莲看陈勤这么好拿捏,那继续蹬鼻子上脸的:“那刚才拿来的这些钱,无论是买地,还是买房子,那都得是我肚子里的这孩子的。

别人休想拿一分钱。你弟弟也不行。你同意不?不同意,我就走!”

陈勤寻思寻思,这也不太合适呀,这钱按理说,是人家徐艾蒿的,不然也得是他弟弟陈俭的。现在自己这么连哄带骗的弄来了,但要是说,将来,一分钱都不给弟弟花,好像也说不过去呀。

他就没同意:“哎,那不行,这钱本来就是我弟弟他们的。这咱们怕我爹不答应咱俩的事,才先用用。等以后,多少得给我弟弟他们一点!”

高凤莲“嗷”一声就炸了,扑过去又挠又抓的,边挠她还边骂边哭:“好你个陈勤呢,把我整到手里了,这就翻脸不认人了!

你不是说,我只要跟你来,你就啥都听我的么!咋,现在还没怎么着呢,你就反悔了!我挠死你,打死你!”

这家伙地,又打又挠又掐的,陈勤怕伤着她,也不敢还手,就一门躲,寻思着,让她打两下子,出出气得了。

谁想到,高凤莲“哎呦”一声,自己蹲地上了:“妈呀,我肚子疼,肚子疼死了,一坠一坠地疼!”

就看见,那屁股后头,有血洇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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