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厚魁闷声闷气地回答:“我姓陈,耳东陈,老家原来也不是这地方的。我老家是从山东那边逃荒过来的。说是康熙年间,得罪了当地的旗人,没办法生存下去,祖辈老哥俩就挑着祖先的骨灰坛子,来这儿了。”
哎,那土匪一听来劲了,就问:“那大爷,我能问问你,那当初逃荒来的祖辈老哥俩,都姓甚名谁么?”
这也没啥不能说的,陈厚魁就说:“我那祖先老哥俩,一个就是我的祖爷爷,叫陈功,另一个叫陈玄。不过叫陈玄的,说是在大青山走散了,后来没找到。”
土匪一下就激动起来:“哎呦妈呀,没想到啊,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哈哈哈哈。”
一把就把陈厚魁抱住了:“嘿嘿嘿,那咱俩可是实打实的亲戚呀。我那曾曾祖父就叫陈玄。临终的时候,也留下来口信,说是有一个哥哥叫陈功,逃荒路上就是在大青山失散了。要是以后有机会,一定得找到喽。”
陈厚魁一听,哎呀妈呀,这可真是巧啊。俩人叽叽咕咕就聊上了。
这个土匪要是论起来,是陈厚魁下一辈的,因为他们陈家有族谱,当时陈功陈玄哥俩都被族谱背下来了。
十二辈一个轮回,所以现在一论,再一问土匪的爷爷和老爹都叫啥,没错了,就是一家子。
过去那时候,不像现在,人员流动快,资讯发达,人没有那么重视亲戚。
过去那老辈人,都特别重视亲戚,宗族观念特别强。
两人一论是实在亲戚,这土匪叫陈刚,就说:“叔啊,你得赶紧跑啊,你要是不跑,万一啥时候跟别人打起来了,那你就可能被填枪眼呀。”
陈厚魁也不懂啊,就问:“啥叫填枪眼啊?”
陈刚就给他解释:“那填枪眼,就是前头有敌人开枪,让你用血肉之躯去硬扛。”
陈厚魁听得眼皮子直跳:“那人还能扛过子弹?”
陈刚回道:“是啊,所以你现在就得赶紧跑啊,说不定啥时候,就跟别人打起来了。你要是不跑,黑灯瞎火的,人家许就拿你祭枪了。”
陈厚魁可害怕了,但又一想,自己跑了,可别连累陈刚呀:
“陈刚啊,你跟叔说准话,叔要是跑了,会不会连累你呀!要是会连累你,那叔宁愿死,也不能跑。你还年轻,叔都老了,咋死还不是个死呢,可不能连累你!”
陈刚一乐,心里话,别说,这刚认的亲戚,虽然不知道,他这番话到底有多少实诚劲,但能这么说,证明这人也还能交。就说:
“没事,叔,你尽管跑,那些人都睡着了,一时半会的,不会过来看。等你跑远了,我后半夜再喊他们,说你跑了。
快,你现在就挑一匹小矮马,跑吧!”
可陈厚魁想了想,这小矮马自己也没骑过呀,万一半道小矮马再不听使唤,自己可咋整啊。
就跟陈刚商量:“这小矮马,叔没骑过,怕是旗不好,能不能让叔,骑我们家那大牤牛。”
正好陈家的几头牛,也都在这河边趴着呢。
陈刚想了想:“行吧,你要是不怕牛跑得慢,那你就骑。你往哪边走,我就给他们指相反的方向,你放心吧。”
陈厚魁一再的表示感谢呀,这可是救了他一条命啊。又让人家要是得空,到陈家磨坊家里做客,还连连保证,万一自己不幸再被抓住了,绝不透露出,是陈刚放跑的自己。
这才骑着大牤牛,后头自动跟着自己家里的几头小母牛,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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