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某个地方怪怪的。
但究竟是哪里,又一时说不清楚。方清月还怔愣着,成辛以却已经懒洋洋摊了摊手,晃着脑袋,脸上那表情仿佛在说:“别瞎琢磨了,我说得都对”。
“这个虚拟的IP地址,我会让商宇麒帮忙再往下追一追,看有没有别的线索。”
方清月愣了一下。
听到很久违的熟人名字,胃里有种莫名的不适感。她知道姜姜毕业后留在了北京,商宇麒好像是转考了本校痕迹鉴定专业的研究生,两个人是在毕业的第二年或者第三年结的婚,她已经记不太清了……
出国后的前几年,她躲债般关闭了所有朋友圈,尤其是与成辛以关系好的那些人,都几乎切断了联系,哪怕是最亲密无间的朋友,她也只是在他们婚礼时悄无声息遥寄了红包。
现在想想,她可真不仗义啊,既脆弱,又无情,明明还答应过要给姜姜的孩子当干妈,可她现在连他们的孩子多大、是男孩女孩都不知道。姜姜一定怨死她了。
定定神,她默默注视着成辛以无声摆弄放大镜——先是让它翻了个身,又让坚硬的圆形边缘立在桌面上——又听到他解释了一句。
“商宇麒现在在昌平的研究所……”
说完这句,他似乎顿了顿,好像原本还想说什么,但又咽回了肚子里。
方清月点了点头表示听到,想应一声,却像突然发了失语症似的,没发出声音来。
……
空气安静了一瞬。
两人似乎一时间都有些走神。
——
又过了一会儿,成辛以才动了动,上身前倾,又摸了一把耳朵。
“还有第二个忙要请你帮。”
“嗯。”
她找回自己的声音,同时又一次觉得这个摸耳朵的习惯动作很眼熟,但依旧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
抑或是他十年前就有这个习惯?她竟忽然拿不准了。
“我想你回忆一下,除了我知道的那些人之外,还有谁,会知道橡皮的事儿?”
她滞了一下,橡皮……
“你……是指……”
“对。”他倒很坦然。
她的眉头又皱起来,眯眼望着他。
似早已想得明透清楚了一般,和每次查案一样,成辛以的思路和方案都极其清晰。可那思路……怎么说呢,又过于顺畅、过于笃定了,不符合常理,也不太像他的风格。
为什么?他想查出寄件人身份,切入点却不是快递订单,反而是一段久远尘封的往事?十年十次,橡皮是一模一样的定量,可其他变量——快递订单、DNA、行为轨迹……这些是不是其实才更应该被深入调查下去呢?
一起工作也有半个多月了,她能确定,他算是极务实、重视物理证据、传统刑侦型的工作风格,眼下却反而放着更摆在面前的订单编号上游不查,转而问起橡皮事件的知情者来?这是不是有点过早开始诛心了?
是她错过了什么重要信息?
还是他压根儿就没对她全盘托出?
……
尽管有疑惑,但还是先老实回答他的问题。
“我没跟别人说过这个。”
明明以前高调张扬、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高考时他俩在一个数学考场的人是他。而且又因为这位雷公爷当年碰巧是省数学第一——借了块橡皮就第一了,第一的同时竟然还找到了初恋——于是这个故事还被多添上了一层十分诡异的、勤勉又感人的“考神”色彩。别说大学同学,他和她的很多高中同学估计都辗转听说过。
他却摇摇头。
“不着急,好好想想,可能是直接知道的,也可能是通过一些间接渠道辗转听说的。年龄不限、性别不限、亲疏程度不限。随时想起来,随时告诉我就行了。不急。”
……
方清月咬住一点嘴唇,慢吞吞动动脖子,做了一个介于点头和落枕之间、模棱两可的动作,又抬起头,盯着他的眼角细细打量。
可他并没有再看向她,而是专注于一手把玩放大镜,像在聚精会神盘一对文玩核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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