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柏,替我看着,如果对讲机响了就把我叫醒。”

摸了摸忠心狗狗的脑袋,傅柏林在床上调整了一下姿势,深深地看了一眼简陋“玻璃”窗外的一线天空。

为玻璃而镂空的缺口上贴着厚厚一层塑料布,这是他前几年结束假期回来时带的,如今已经有了不少破损。

为了防止漏风,他将到村里采购时人家送给他的报纸杂志,还有一张紫色的传单贴在破洞处——正是这张传单把他带进了游戏。

他闭上双眼。

【请接我去不死之地】

这时,他又萌生出些许顾虑,他孤身一人待在森林中,周边除了狗子再无别人可以关照他。

假设森林里出现什么异常,或是错过了对讲机呼叫的时间,难免会让其他护林员和调度中心浪费精力派人来找他。

毕竟傅柏林这些年从未在对讲机呼叫时出现疏漏。

这片森林虽是国家自然保护区,但它并不如表面看上去那般静谧祥和。

护林员的工作孤独且危险,他的瞭望塔和宿舍更是位于森林深处,最近的村庄离此足有近百公里。

崎岖的地势、食肉动物、山火乃至偷猎者,都有可能对他们的生命造成威胁。

松柏虽然只是条狗,但身边有一个可以信赖的生命在,还是让傅柏林安心许多,就是不知道他能否在松柏提醒自己的时候醒来。

精神稍一恍惚,耳畔的虫鸣鸟叫便几乎止息,林间清爽的风拂过面庞。

珀耳睁开眼,碧蓝似海的纯净天空映入眼帘,他明白自己已经进入不死之地。

【主持人,如果我在现实中受到刺激,可以及时醒来吗?】

女声很快回复他,【如果你不担心意外惊醒导致断联,可以这么做。但未能接触传送门返回之前,无法结算收益。】

【嗯,请帮我这么调整,谢谢。】

珀耳一如既往地有礼貌,他坐起身,拍掉铺盖上落着的几片叶子,借着明亮天光研究起身旁那个用树枝和藤条做框架,辅以兽皮扎成的行商背包。

包里有不少硬得像砖头,长得也像砖头的硬饼干,还有一个鼓囊囊的水袋。

背包里的货物不过是一包包叶片和粉末,称身体原主为药草商人似乎更合适?

珀耳没有急着收拾东西,反而原地盘坐,放空精神。他一直很好奇自己既然用着别人的身躯,那原本这具身体的意识又在何处?

他的思绪沉入黑暗,在思维深处,他花了一段时间分辨出哪些思想和情感属于自己,哪些则不。

在头脑的最深处,有一团陌生的思绪沉睡着,不论珀耳如何呼唤,对方都没有半点回应。

这大概就是那位药草行商了。

这个答案安抚了珀耳的心,他并不愿意为了自己的私欲,因此伤害到陌生的生命,如今他终于可以放心了。

重新睁开双眼,他小心打开身边的布包,将各色的粉末和叶片一样样放在地上摊开,或嗅闻或品尝些许,尝试判断它们究竟是何物。

花了十来分钟,他只分辨出一两种熟悉的植物,有些更是刚刚下了定论,没过多久就找到许多差异。

“这里是一场游戏吗?还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世界?”

在心里发出询问后,主持人迅速给了回应。

【这是另一个世界。】

“谢谢你。”

珀耳附身收拾起那些植物材料。

他打算继续这位行商的事业,沿着这条林中小路走下去,去兜售这些东西。

当他伸出和自己现实中一样长满茧,四处开裂的手聚拢一包干叶子时,心头忽然传来悸动,脑中响起一个老迈的声音。

“人啊,它有安神之效果。”

“谁?”珀耳转头四顾,却不见扎营的空地周围有动物的身影,高处树枝也没有禽鸟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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