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想呼唤松柏来找找，这才想起狗子还在现实待着。
“人啊，我就在你身旁。”那苍老之声再度响起。
这次珀耳有了感应，他扎好那袋叶子，抓着布袋抬头仰望。
一阵大风吹过，林间树枝彼此碰撞，树枝间的天空湛蓝如洗。
雄伟的大树摇摆着枝干，常青的叶子在风中沙沙作响，为珀耳遮住些许自天空洒下的刺目阳光。
昨晚光线太暗，珀耳这时才发现，那位旅人选择扎营的地方竟是一棵老橡树脚下。
这棵树树龄已高，粗壮的树干数人携手都难以环抱，繁盛的树冠延绵展开，树林中的其余树木难以与之争锋，将这片空地全然让给了它。
“是你在同我说话吗，橡树？”
枝叶间传来橡树的回应，声音悠远沉稳，充满经历时光洗练的浑厚。
“人啊，正是我。你手中拿着的正是安眠丛的叶子，把它加入茶水冲泡，得到的东西能抚慰精神。”
珀耳思索片刻，“您真是知识渊博。”
“哦？为何这么说？”
“我曾经和一只禽鸟交流过，它所用的都是短语，只能勉强理解。但是您讲述的都是准确的语句，其中名词我甚至都不曾知道。”
“哈哈哈......”橡树闻言，欣然而笑，树枝随之颤动。
一只松鼠察觉到什么，原本还在枝头摘取橡子的它迅速丢下食物，沿着树枝窜回巢穴中。
“无数人曾在我身边歇息，同我攀谈，但唯有你如此谦卑。
“看你带着如此多安眠效果的草木精华，难道是在追寻死亡女巫的脚步？
“只是我看不出你属于哪个学派，你看上去不像药理，也不像断欲......哦，我知道了，莫非你是心术派的？”
珀耳心中一惊，赶紧将橡树提到的这些名词悉数记下。
他的确有顺着死亡女巫为线索找寻下去的打算，没想到还未走一步，身边的橡树竟给了他线索。
他兑换的“自然沟通”只是初级，之前百般尝试都没法主动与生灵交流，难不成是因为松柏和吃烧烤猛禽的智力相对人类太低了？
又或者，与这个世界的奇妙之处有关？
他将情况如实告知。
“我其实......不太了解死亡女巫。”
“哦？那你为什么要带如此多的安魂之物？”
“我不知道。”
珀耳回答地相当真诚。
他不善社交，对于树木和动物更是有种天生的好感，远离社会的这些年，这种亲近自然的感觉比以往更甚。
这也是他兑换自然沟通的原因，他希望更深入地参与到大自然中。
“有趣，你这人真是有趣，身怀巫术竟然不自诩大能。知道自己活得糊里糊涂已是有自知之明，能够承认更是罕见。”
橡树再度发笑，抖落几片枯叶。
“我曾接触过许多男女巫师，别说是谦逊了，有人嫌我多话，还打算砍了我呢！”
“其实，我也不是巫师，我只是意外得到了这项能力。对于巫术，我并不了解。”
“人啊，你这般有趣，真让我想起另一个人啊，那人也有趣非常。”
“愿闻其详。”
“另一个，就是死亡女巫本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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