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耳、榛蘑年年都卖不上价,自家留着也行,晒干之后,能吃好几年的,过年的时候走亲戚,也能用的上!”。
给出去的钱,泼出去的水,都是不能收回的。
五十元钞票进了俞母的口袋,就算是天王老子架着一百门意大利炮,也是要不回来的,更何况是俞衡这个区区的凡夫俗子。
他实在是太累了,什么话都不想说,什么活都不想干,只想进了屋,好好地躺一会儿,于是就洗干净脸,哼哼唧唧地进了自己的小屋,连被褥都没打开,直接倒在了炕上。
他甚至连动一动手指,去拉动枕头的力气都没有,在躺在炕上的一瞬间,他就陷入了梦乡。
这一觉很漫长,很舒服,也很短暂。
俞母在一个小时后叫醒了俞衡,叫她这位小儿子吃饭,丈夫和二儿子都已经回来了,各个都卖上了好价钱。
“瘪犊子,醒醒,吃晚饭了!”
东北人就是这样,明明是关心的话,但听起来就像好朋友之间的恶意嘲讽。
俞衡睡的很舒服,这样的累到极致的深度睡眠,是可遇不可求的,但他的老母亲是不会允许他继续睡下去的,直接把他拽了起来,让他没有了一点睡意。
坐在炕沿上的他,清醒了几秒,回到了现实世界,同时肚子也在咕咕叫,穿好鞋子,走到进了主屋,看到整个老俞家的成员都在等他,捏了一把妞妞的脸蛋,坐到了自己一直喜欢坐的位置。
“老三,今天你是大功臣啊!”
“就那点破木耳和榛蘑,十块钱都没有卖上,可你说的牌楼七,倒是卖上了三十多块,我就是没听你的,要不然也采上个七八斤,也过个肥年!”
俞老二见到俞衡落坐了,迫不及待地夸上他了,说这次赚了钱,都是他的功劳。坐在炕沿上,身为一家之主的俞父,也是点点头,很满意小儿子上山的表现,口头表示这次做的不错。
俞老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俞父回来,就给了他十多块,比每次赶山赚的都多,他有点好奇,自己这位三弟,是如何带着全家老小赚钱的。
俞老二把俞衡赚钱的秘方和过程,绘声绘色地跟全家人讲了一大遍。
当全家人得知,原先一文不值的狗篮子花,居然是一味中草药,也是非常吃惊,这大山上还都是宝啊!一株不起眼的花,也能当成药材。
只有俞母没吭声,她记得之前村里,跟她同辈的土郎中就说过,这狗篮子花是药材,多长在南方,只能用根部入药,自己原来也没当真,毕竟只是位土郎中,药方时灵时不灵。
说起这个土郎中,俞母就在心里叹口气,他因为治病这门手艺成家立业,但也是因为这门手艺倒了大霉。
好死不死地治了位失败者,而后这事让人知道了,再然后,他就孤单单地冻死在牛棚中,最后还是小河村去人,从县里拉了回来,安葬在他家祖坟中。
他的一儿一女,说是去了内蒙古劳改,一直都没有音讯,有人说也跟土郎中一样,冻死在内蒙的冰天雪地里了,老婆说是遭了黑手,直接跳了河。
真是一家苦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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