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东凌在皇宫外遇到了正在四处寻猫的赵日天,不由笑出声来。

赵日天骂道:“你这老贼,家中还在办丧事,脸上却看不出半点哀痛来,还有空出来取笑我!”

“我的乖乖,你小声点!”岳东凌急忙整理面容,装出应有的苦主相来。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赵熙的身份,虽然勉强算是个美人,但也仅仅是胜在十八九岁的年纪,真搂在怀里,但却是个烫手的宝贝,就好比你找的这‘老闺女’,那就是在家中供养了半个祖宗,打不得骂不得,还得听任她在后宅里颐指气使,搅得我那后院终日不得安宁!”

赵日天一声冷哼,道:“尽是歪理!管她什么身份性格,娶回家就得真心对待,相敬如宾,琴瑟合鸣......”

说着团长大人下身的宝贝又竖了起来,岳东凌急忙插话打住,指着那东西笑道:“瞅瞅你那龌龊玩意,从来没享受鱼水之妙,哪有资格来教训我这花丛老帅,待到你娶到了媳妇成家之后再说吧!”

说罢岳东凌急忙提步进宫,不敢再与赵日天多做纠缠,生怕那浑人再反驳说出什么离经叛道的话来。

赵日天兀自骂骂咧咧,一位年轻内侍沿着墙根悄然而来,走到团长大人面前低声传话。

“全公公着我告知大人,说有人见到‘老闺女’进了水火司,大人明日可去那里寻找,去时最好多带些人手。”

内侍传完话便立刻低头离开,赵日天心中一紧,嗅出了阴谋的味道。

水火司在宫中隶属膳房后勤,却又相对独立,主要便是掌管宫中的用水、用炭,因为这些常用之物每日消耗巨大,所以水火司掌管着数十个仓库、蓄水池和地窖,更有独立编制的执刀内侍负责护卫,是宫中的要地之一。

而这水火司始终是蓉后直辖,那些精英执刀内侍也是由其心腹执掌,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赵日天人粗脑子却不笨,这几日城内的动荡他也看的通透,原本以为借着寻猫可以避开,没想到还是要被卷进来。

不过,因为赵日天多年来一门心思的单恋国牝公主,对于这事倒也不含糊,只要不违背骑士团护佑皇室的天职,他自然会优先把公主的意志放在首位。

只是,为什么要提醒我明天再去呢?

赵日天心中疑惑,不知道全珙又在鼓捣些什么阴谋。

岳东凌入宫后,立刻便有人接应,一路朝着皇后所在的栖霞宫而去,待到了殿门口,见有一老一少在槛外俯首肃立,正是曾投在自家门下的景天郡岑、苏二人。

岳东凌虽然明白这两人寻蓉后庇护的难处和缘由,却依然不齿,原因是觉得侍女为尊的选择实在是有违奥国的风土人伦,将来总会落下不好的风评。

然而,眼下的形势却是摆在这里,毕竟蓉后的亲妹妹已经死在了自己的面前,已经理亏半筹,倘若处理不好,岳东凌恐怕自己也要和门口这一老一少一样的处境,陷入死局。

岳东凌思绪转念间,已经迈进了栖霞宫,而目光一撇,似乎看到那岑双河的右臂似乎是短了一截,再往前看,蓉后已经挑帘端坐,便无暇其他,急忙进殿请安。

蓉后回礼,先是安抚了几句,又嘱咐岳东凌一定要为妹妹伸张正义,都是些场面话,这让内务大臣依然搞不清蓉后唤自己来的目的。

“其实,今天请您来,还是让岳师尝尝栖霞宫的双梨盅。”蓉后终于面露惬色。

“双梨盅?”岳师立刻想起了三座楼,想起了赵皇每年必用的双梨盅。

蓉后点点头,说着便有侍女捧来了漆盘,一只双掌盈握的浑圆瓷盅敞口飘着微香。

岳东凌立刻认出,这便是三座楼的餐具,和赵束所用的瓷盅一模一样。

他抬头看了一眼蓉后,后者满面期许,朝着自己抬手示意。

“岳师,请。”

岳东凌何等聪明的人物,结果瓷盅的刹那便已经明白了蓉后的用意,联想起刚才门口处短了半截手臂的岑双河,便知道了事情的缘由。

这梨羹熬煮的相当有火候,绵软入喉,酸甜可口,只是可惜并不是当年的味道。

“如何?”蓉后笑问道。

“美味至极!”

“那比起三座楼的双梨盅呢?”蓉后仿佛是漫不经心的轻声问道。

岳东凌却身躯一震,心道果然问到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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