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希楼快步到达西苑书房,第一眼就看到桌上的墨菱。

拿在手中仔细端详,外面的剑鞘朴实无华且磨损严重,拔出的锋刃既不亮泽也不锐利。

李希楼对兵刃是个外行,但仅从墨菱外观特征来看,这把剑的确很普通。

“阿耶,有什么问题么?”

“没有,你好好收着,裴十三若不来赎取,就留下自己玩吧...”

面对李迄的追问,李希楼语气和缓了许多,心说自己大概想岔了,应该只是巧合,哪有那么好的运气。

李迄握剑在手,蹙着眉摇头,喃喃说道:“这是裴兄心爱之物,料定他必来取走,孩儿对此深信不疑。”

“你相信就好,我去换件衣服,等会晚饭再见。”

“哦。”

李迄放下剑跟着出门,但李希楼突然止步回头,父子两人差点撞在一起。

“阿耶?”

“有件事阿耶忘了说,太子与驸马谋逆坐罪,薛家的威胁自然解除,但我们也不能忘乎所以,这等大事不会轻易结束,长安近期必定乌云盖顶,你尽量待在家中不要外出,买田置地的事也暂且按下。”

“孩儿省得。”

听到李迄应答,李希楼即阔步往正房走去。

长安是权利中心,也常是风暴中心,李希楼表现出的谨慎,是几代人经验所得。

海边腾起巨浪之时,总有倒霉的鱼虾被冲上岸,他不想族人成为倒霉者。

李迄上辈子忙忙碌碌,到了大唐经历了酷暑寒冬,好不容易等到四月好风光,正想花些时间外出郊游。

可听了李希楼的警示,心甘情愿宅在家中。

长安不会年年政治动荡,但年年都会有好风光,李迄拥有跨越千年的认知,对这些事想得很通透。

西苑被纳入李府一体,对原有布局做了小幅调整,原有的大门被砌墙堵死,并拆除了前院所有房舍。

李希楼见儿子赚了不少钱,准备在这片区域弄个小型花园,有点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意思,但这想法遭到李迄的反对。

李迄的理由有三点,一是鲜花四季枯荣,打理起来非常麻烦,李府的仆人本来不多,建好还需要雇花匠;二是地方本来不大,弄个花园不但显得小气,反而有点不伦不类;第三是养花不一定要建花园,盆栽一样可以满足观花需求,不喜欢还能随时扔掉。

李希楼本是临时起意,听了儿子的劝谏便不折腾,直接把西南角位置空了出来,除了将马舍、车棚迁了过去,剩下一个空空的坝子之中,立了几个木人给李迄练武用。

李迄闲在家中无事,唐朝的书籍也大多看不进去,大部分时间都在家拨弄乐器,偶尔也到西南‘演武场’练拳脚。

回长安等了两天,裴十三都没上门赎剑。

反而是李希楼上值两日,带来了无比震撼的消息,李迄知道后整个人呆住。

“阿耶没有打趣?太子、鄂王、光王也被赐死?”

“嗯,就在城东驿,薛銹被赐死的同天,为父也没想到圣人...”

李希楼话没说完,但李迄已猜出后面的内容,正所谓虎毒不食子,帝王果然更+无情,孤家寡人不是说说而已。

“阿耶这两天打听消息,可知太子他们为何谋反?”

“监察御史周子谅攻讦牛仙客,惹怒圣人被廷杖流放而死,而他又是经张九龄举荐,张相遂受牵连被贬荆州长史,或许太子认为失去朝臣支持,早晚会被圣人废掉,所以铤而走险...”

“有道理。”李迄微微颔首,接着又问:“那太子如何谋反?有军队支持?”

“具体不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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