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姑娘闻言后,原本因为难吃而龇牙咧嘴的表情一下就变得凄然起来。心中暗自懊悔:早知道这紫苏味道辛辣,应该多放糖霜调和。可糖霜太贵,自己只舍得放了一点。现在弄得这么难吃,却糟蹋了一整锅的米糕。

想到这里,摊主姑娘眼圈泛红,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罗然最见不得女人哭哭啼啼的样子,想着好歹多买上两块,把这姑娘的注意力给转移一下。等他离开之后,摊主再哭再闹最起码能落得眼不见为净。

于是罗然对摊主说:“那个,你这花糕多少钱一个?我最近正好上火,买点败败火。”

谁料到正在伤心的摊主姑娘听了罗然的话,没好气的白了罗然一眼:“紫苏并不败火,紫苏宣肺行气,可治肺气不宣也可解毒。”

罗然没想到这位摊主还知道药理,有点好奇的问:“这肺气不宣是啥意思啊?”

“外邪侵攻,寒湿入体,皮毛闭塞会使得肺气不得畅通。”摊主姑娘聊到药理似乎暂时忘了伤心,于是就娓娓道来。但接着话锋一转:“肺气不宣会恶寒发热、鼻塞咳嗽。我看公子体态康健,似不需调理。”

“你管我呢?我乐意买,说多少钱吧。”罗然深感三人行必有我师,所以即使在学识上被人歧视了也不生气。只是觉得这位女扮男装的摊主竟然知道药理药性,所以更加笃定了要买一点的想法。

“本打算卖两文一块的,只是没想到是如此难以下咽。公子要是想买的话,那就一文一块。我保个本就好。”

这个价钱大出罗然的意料,感觉便宜得过分了。于是罗然想学着孔乙己的样子排出九个大钱,可惜这里却没个桌子,只能老老实实的数了二十文钱交到摊主手上。

“给我拿二十个吧。”

摊主姑娘心里默默盘算着:二十文钱买米二斤六两,这一筐紫素花糕用米两斤,紫苏是自己采摘来的,柴不算钱。这样算下来自己倒也不会亏,于是就忙不迭的点头说:“这里正好是二十个,我给公子包起来吧。”

摊主姑娘手脚麻利的用宽竹叶把箩筐中的紫苏花糕两个一份的包起来,然后又跟隔壁的商贩借了一张油纸,给罗然包了一个纸包。然后用草绳打出一个方便提手的结。

看着这位摊主姑娘做事麻利的样子,罗然接过纸包正要离开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这位姑娘,不知道接不接针线活儿?”罗然回头问。

摊主姑娘吃了一惊,似乎是心中警惕被人看破女儿身。但是又舍不得要赚钱的机会,毕竟像罗然这种出手阔绰的主顾不多。

于是就否认说:“我不是什么姑娘,不过针线活的话家中有女眷可以做。手艺倒还说得过去。”

罗然见她不愿承认,也不点破,继续说:“我想缝个布枕头,大概这么长这么宽。”罗然用手比划着尺寸。

“二尺长,一尺宽。”摊主姑娘记下了尺寸。

“枕头里用荞麦壳或者绿豆皮做填充。”罗然补充道。

“绿豆皮?”摊主姑娘好像在疑惑这是个什么东西。

“就是拿绿豆煮汤,煮开之后绿豆皮会飘在汤上面,捞出来晾干就能用了。”

“那还是用荞麦壳比较方便。”摊主姑娘说。

“都行,看你方便吧。”罗然只是一心想摆脱小店里那硌人的竹枕头,对于这种细枝末节倒也不是很在乎。

“那这个布枕头用什么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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