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地山的记性向来很好,一眼就认出了为他们三面围着的正是那位与他们三兄弟有过同房异枕经历的美少妇。

在羊城转车的时候,陈地山因为要送别刘商,没有去留意她的动向,没想到她的目的地也是深城。

那戴着墨镜,下身牛仔裤,上身穿短T恤的瘦竹竿看起来像是他们的头目,已经抢过了那美妇人的行李包,交到身边一位小弟的手上后,正朝她露出猥琐的笑容,看样子还想用手中的棍子去挑那美妇的裙摆,身边的小弟“哟,嘿嘿”之类的笑声,后者也不打算去抢回被夺的行李包了,只抓紧了些肩上挂着的爱马仕手提包,想要离开。

陈地山和曹尚飞不约而同的加快了些脚步,来到他们近前,也不说话,不动手,就这么看着。

那墨镜男和几个小弟都侧目看了他们两人一眼,但也不加理会。

直到那位没有陈地山想象中那般害怕的美妇人看向他时,他才淡淡地问了一句:“需要帮忙吗?”

“小子,这里没有你什么事,识趣的,趁我们老大还没发火,赶紧滚开。”说话的人带着一股浓浓的潮汕口音。

陈地山咧嘴笑出排大白牙,很傻很天真地说道:“这恐怕不行吧,我们校长说,作为国旗下长大的好青年,我们肩负保护女人和孩子的责任。”

“噗——”

曹尚飞第一时间忍不住先笑出了声,跟着又惹得对面四个刚刚严肃起来社会青年忍俊不禁,好像听到全天下最好听的笑话。

笑了好一阵子,他们才正式开始打量这位,一身泛黄短衬衫明显不合身,黑布鞋配直筒裤,浑身还散发着阵阵鱼腥味的土包子,也就趁这会儿功夫,那位美妇人也趁此机会夺回了行李包,从他们的包围圈中撤了出来。

陈地山回头瞪了曹尚飞一眼,后者赶紧噤声,重新努力酝酿出一副凶狠的模样。

“看你是个乡下人,服个软,给我们梁少赔个不是,然后赶紧滚蛋,哥几个权当没见过你们。”

陈地山道:“这恐怕不行。”

站那被他们称为“梁少”的墨镜青年旁边的小伙哼了一声:“为了个女人?没挨过打是吧?”

陈地山依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确实没怎么挨过,但在乡下猎过野猪、擒过花豹,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确定要在这距离派出所不到一公里的马路边和我们打架?”

众人顿时陷入一阵迟疑,目光纷纷向墨镜难掩迷茫眼神的“梁少”看去,曹尚飞顿时把硕大的拳头一握,拳眼上的关节跟着“咔咔”响起。

美妇人在一旁倒是看的有些不耐烦了:“你们打不打,不打我走了。”

她刚脱险,倒像是成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旁观者,不耐烦的催促着双方赶紧开打。

“诶,你这娘们……”

其中一个人正伸手朝那美妇人指过去,眼疾手快的曹尚飞已经擒住了他的手腕,几乎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那位了梁少不知道是看清了曹尚飞拳眼上的老茧还是被陈地山所说的派出所唬住了,下意识的往摩托车上靠了几步,抬起手中的木棍,指着面带微笑的陈地山道:

“土包子你给我等着,谅你也狂不了几天,咱走着瞧!”

陈地山看到他那张嚣张的嘴脸,也不恼,微笑的朝他招了招手。

四人住在同一个火车包厢内时,把门外陈地山教导两位兄弟的话尽收于耳的,原本想要留下来给他们付伤药费,顺便当个见证的少妇,这时候才向他们走了过来,打招呼道:

“我叫叶音,你们两个是来深城打工的?”

陈地山礼貌的伸手握住了她手掌的前半截,自我介绍道:

“陈地山,耳东陈,土地的地,山头的山。这位是曹尚飞,叫老曹就行。”

“这名字确实是够土的。”叶音毫不掩饰的调侃了一句。

陈地山也不卑不亢的做了正面答复:“没办法,五行缺土嘛!”

“我有一间新开的歌厅还在招人,你们如果暂时没有什么地方可去,可以去那里过渡一下。”

叶音说话间,已经解开了手袋,从里面拿了两张印着四位巨佬人头像的百元面额灰钞出来,交到了陈地山手上。

“要是愿意去,明……算了,今晚吧,你们先去买几身干净的衣服,今晚就到音素酒吧报到。”

言外之意即是如果不想去,这两百块就当是给他们“英雄”救美的奖励了。

交代清楚之后,叶音也没有过多耽搁,转身提起包就去了。

只留下了两位第一次触摸百元面额大钞的年轻人在淡淡的,漂泊着香水气息的风中摇曳。

曹尚飞重新背起行李袋,跨在肩上,想起来陈地山还没有说完的话,问道:

“山哥儿,你刚出站的时候说的除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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