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远再醒过来的时候,莲华锦已经离开了密室,只留沈之远一人躺在这里。

浑身都痛的无法动弹,沈之远费力的想要坐起来,可硬是挤不出一丝力气来。

“可恶...”沈之远低声骂道。

无力地躺在地上,沈之远看着这个四方的密室,回想起沈之恒被关在这里时,自己曾经把心中所有的愤恨都发泄在他身上,不仅废了他的双腿,还从莲华锦那里拿了毒粉,不让他的伤口愈合。

“你能跑到哪里去呢...兄长...”

沈之远其实早就发现了沈之恒不在密室里了,只不过他不想打草惊蛇,所以一直没有声张。

又躺了半个多时辰,沈之远才终于觉得身上的痛感稍弱了些,他强忍着剧痛站起身,这才发现莲华锦留在桌上的字条。

“七日后我会再来,誉亲王这期间也许会觉得心烦气躁,还可能会想食生肉,可千万要忍住哦~”

沈之远把字条揉成一团丢到一边,双手扶着墙壁,艰难的一步一挪的离开了密室。

走出铭诚殿,因为沈之远那扶着墙壁走路的模样实在是太引人注意,还是有两个路过的侍官主动上前扶着他回了露枫堂。

这要从人族变成妖族的过程可真是难熬,沈之远回到露枫堂后想好好睡上一觉,可这浑身都犹如有蚂蚁在爬,让他坐立难安。

“这哪里是心烦气躁...简直就是要让人发疯了!”沈之远低声吼道。

常宇从门外进来,看见沈之远在那里走来走去还不停的抓着自己的胳膊,疑惑地问道:“王爷,您怎么了?”

沈之远倒是不避讳常宇,直接告诉了他自己让莲华锦把自己变为妖族的事。

“王爷您疯了!?您怎么能变成妖族呢!”常宇实在是想不到,沈之远竟然已经疯魔至此。

“已经开始,就不能回头了,常宇,你若还愿意跟着本王,本王还会像以前一样待你,你若是不愿意,那本王就放你走,你以后去哪里、做什么、都随你自己。”

沈之远看常宇的神情就像是在看一个即将和自己分别的老友,常宇心下触动,可想起霍氏医馆的沈之恒,还是对沈之远说道:

“属下愿意跟随王爷。”

沈之远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伸出手拍了拍常宇的肩膀道:“多谢你。”

牡丹宫。

沈淮清的伤已经好些许多了,可那五个血洞就算是愈合了,可那伤疤实在是太过于显眼,沈淮清只能在脖子上围上一条纱巾稍稍掩盖一下自己的伤口。

“陛下,该喝药了。”公输静俞走过来,手里端着一个小小的瓷碗。

沈淮清笑了笑道:“孤这段日子可是最害怕静俞你过来了,这药苦的人受不了,喝上一口孤这半条命都要没了!”

公输静俞把碗放在桌上,对沈淮清说道:“陛下怎么一喝药就跟个孩子一般?绾绾喝药时可都很听话呢!难不成陛下还不如绾绾?”

沈淮清哈哈大笑两声,端起碗来说道:“那可不行!孤这怎么也不能输给绾绾啊!”

说完他就大口大口的把这苦死人的汤药一饮而尽。

“哎呀哎呀!这实在是太苦了!静俞!水!水!”沈淮清这刚刚喝下去没一会儿就喊叫起来,让公输静俞快给他倒些水来。

公输静俞用手帕掩嘴偷笑起来,一边的谰对沈淮清说道:“陛下,这才喝完药,您这再喝水可不就把药性给冲淡了吗?”

沈淮清被苦的说不出话来,见谰不给他水,又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公输静俞。

“好了好了,臣妾这里还有些蜜果,陛下吃一个缓缓苦味吧?”公输静俞把早就准备好的蜜果端过来,沈淮清好像看见救命稻草一样,抓起一颗蜜果就塞进嘴里。

这嘴里要命的苦味总算是缓解了些,沈淮清指了指谰无奈的说道:“你这家伙,可真是狠得下心,孤也该让你尝尝这苦药的滋味!”

谰笑道:“我这也是为了陛下着想,以后记着了!喝药时一定给陛下备些蜜果或是糖饼!”

沈淮清这段日子一直在牡丹宫修养,谰总觉得沈淮清似乎变了些,不像之前那般暴躁,也少了些不必要的杞人忧天,似乎是又变回了当年二人初见时那个温和谦逊的玘王。

这样的转变不仅没有让谰放松,反而使他警惕起来,一个人的性格前后转变如此之大,总不能是平白无故的就突然变了。

“陛下,您先休息会儿,我想去一趟灵司阁,向容阁主请教些问题。”谰对沈淮清说道。

“好,你去吧。”沈淮清答道。

谰想找容问言问上一问,这世间有什么东西能这样悄无声息的改变一个人的性格?

灵司阁今日正好休沐,谰扑了个空,正着急的时候,却在灵司阁门口碰到了溯云。

“谰侍卫?你怎么在这里傻站着?”溯云问到。

谰想着溯云也算是几千岁的大妖族了,兴许也了解些,就把自己的疑问告诉了他。

溯云托着下巴想了半天,对谰说道:“嗯...改变性格的东西我倒没听说过,不过我记得以前听一个族人说起过,他的弟弟曾经在雾山里迷了路,亲人朋友在山里找了他好久都没有找到,就在他们都以为已经找不回来他的时候,他自己从山里走了出来,可回家以后家里人发现他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不仅对父母极不尊敬,还动不动就对妻儿拳打脚踢。”

谰追问道:“这是为何呢!?”

溯云接着讲到:“后来他们带着他弟弟去找大夫,大夫听了他们的描述以后,竟然直接一拳就打在他弟弟的肚子上,他弟弟哇的一声吐出来一个像蛋一样的东西,那大夫说,就是这个东西影响了他弟弟,才导致他性情大变。”

听溯云说完,谰有些尴尬的说道:“可我也不能为了求证,真的去揍陛下一拳吧?”

溯云也意识到这方法似乎不可行,搔了搔后脑道:“我这也是只是听说的,也不一定就是玘王性格改变的真正原因。”

气氛一下子也变得有些尴尬起来,谰和溯云看着彼此,干笑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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