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泠被他一掌打退了几分,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东西又躁动起来了。东楼担忧的上前,“将军!”

傅泠抬手示意他自己没事,眼睛直勾勾盯着达奚聿,道,“这跟浔城有什么关系?”

达奚聿把华枢护在身后,道,“在此之前,你先告诉我,这个苗疆女孩在你那里有几分可信?”

傅泠回头看了眼麝珠,她一脸无措又疑惑,这样的模样,大部分人第一眼都会选择相信。

她道,“五分。”在她说完这句话后,麝珠眼中的光黯淡了不少。

两人无声对峙,片晌后,达奚聿道,“好,你带着她跟我来,这件事,要亲眼看到你才会相信。”

傅泠领着麝珠跟着达奚聿上了三楼,东楼望着堵在自己跟前的几个人,转身就往客栈外走去。

他们走到三楼的尾房门前,华枢道,“姑娘,你是苗疆人,这种情况,或许你看一眼就能明白。”

麝珠忐忑的看了眼傅泠,后者冲她点点头。华枢打开门,微弱的呜咽声从里面传出来,四人进入房间,看向声音的源头。

凌乱的榻间,躺着一个人,一眼望去,他身上几乎没有一处饱满的地方了,好似一张皮紧贴着骨架。他的嘴巴张着,像是无意识发出那些声音,眼球突出,头发也很稀疏,基本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但最引人注意的,还是脖颈处的皮肤上,有几条暗紫色的青筋状痕迹,一直从脖子向胸口处延伸。似是察觉到房中进了人,他的眼球缓慢转动,看向一旁的几人。

他的模样加上视线有些渗人,麝珠往傅泠旁边挪了挪,道,“他,他中蛊了。”

华枢看向她,追问道,“那他中的是什么蛊?”

麝珠又伸长脖子看了几眼,摇摇头,“我不太能确定,要离近点看看。”

她松开傅泠,缓缓走向榻边,华枢跟着她走了过去,紧盯着她手上的每一个动作。傅泠开口道,“华枢,她要是少了一根头发,你下一刻就会出现在城外的乱葬山。”

达奚聿冲她使了个眼色,两人往外走去,达奚聿开了自己的房门,傅泠瞪了他一眼,跨步进入。

“她在你那里有几分可信?”达奚聿又问了她一遍这个问题,傅傅泠亦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回答,“五分。”她不是凭借外表就交付信任的人,况且,她和麝珠相识的时间并不长。

达奚聿哼笑一声,心道果然。他继续道,“她何时出现在你们跟前的?”

傅泠推开他递来的茶水,道,“说你的时间线。”

达奚聿道,“年前,还有三个月前,下蛊人都在浔城出现过。”

年前,是闻家接到那趟镖的时间。三个月前,是她蛊虫被催动的时候,也是黑市势力退出蛮人部落的时间。

傅泠又道,“下蛊人?西原是受到多大影响所以你才亲自来的?”

达奚聿摇摇头,“这种时候,我真心与你交换信息,你却还想从我嘴里套话。但我还是可以告诉你,西原暂时还没有,浔城我不知,但我来前并未察觉你外公有何异动。”

“至于我为何亲自前来,与离稷灭国的原因有关。”

傅泠道,“离稷灭国,世上传闻是被他的领国联手屠了皇城,但这些,的确不如华枢亲口说的有信服力,他跟你说了什么?”

达奚聿道,“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刚才的那人……傅泠有些不能相信,“光靠下蛊就能灭了一个国家?离稷虽哑了几百年,但他们自诩出了位可以兴国的太子,那人与我打过交道,他可不是草包。”

达奚聿也认同这点,道,“但他还是死了,华枢亲眼看着他的身体状况在一个时辰内恶化。”

“有人传闻离稷太子死守皇城,在阵前被人万箭穿心而死,但你我都清楚,一个曾经显赫一时的人,怎么死的不过全凭别人一张嘴。华枢逃出来前见过离稷太子最后一面,他那时已然没有握剑的力量了,更遑论守城,且颈间,有和那人一样的痕迹。”

“当日离稷皇城被轻而易举攻破,皆是因为城中的将士大部分都出现了同样的症状。而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离稷皇当初在路上捡的一个女人。”

傅泠道,“华枢身为离稷太子的门客,应是有机会和他近距离接触的,那为何华枢没有中蛊?”

达奚聿对上她那探究的视线,道,“你就暂且当他是幸运吧,那蛊也并非让所有人都中招。跟随华枢一起逃出来的那支离稷残军中,也有几个身子无恙。”

傅泠,“你这么信他?”

达奚聿点点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傅泠当然知道这人的行事作风,但凡他敢放在身边的手下,都是家底被翻得一干二净的,但这狗东西估计也就嘴上说的好听,说不定晚上睡觉都是睁着一只眼睛的,傅泠内心表示了对他的鄙夷。

“呵呵,大王子和华枢当真是双向奔赴。”当初在那条山脉下,华枢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达奚聿,这点子事她都还记着呢。

达奚聿一时哑言,傅泠又道,“你们怀疑那小丫头就是下蛊人?”

说完,她又十分肯定的摇头,“照你们说的那样,华枢应该见过离稷皇带回来的妃子,若是他能肯定就是那小丫头,早该在见到第一面的时候就扑上去抓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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