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圆培发牌传上七星坛两个小沙弥通会与通声,在官秦婆子先站在一旁,付圆培先指着曲氏问那两个沙弥,这是不是那日拿妇人啊,那两个小沙弥连忙点头,付圆培又道那日这曲氏是否像你要了药耗子的药啊,要实话实说,通会说道,小僧记得那日已是本月初六日我与通声正在大堂诵念金刚经,忽然来了个女菩萨就是这位女施主,通说自己的夫君临时在路上得了痢疾,他们又是孤生在外,做点小生意又折了本钱,要小僧与他两人行个方便,又拿了五百钱与小僧,通声说到本坛不收女施主,请另寻别处,那女施主哭天抢地的不肯走,要请我们大发慈悲,他的夫君实在拉的走不动道,哭声惊动了我师傅源建禅师,我师傅说都是佛爷子弟,我也是要成佛做主的人了,没有男女分别之心,行个方便与他夫妻两个,我两个就把那女施主带入西面大房的对面住下了,过了有半个时辰左右,那女施主又出来问我们这坛里有没有耗子药,她说自己家乡的的耗子药不起甚作用,那耗子吃了觉着好吃,第二天第三天还要来吃,浪费她一些棒子面,一些也不见死的,晚上跳着床上来咬她手脖儿,通会道,你家乡那耗子药怕不是养着老鼠儿当个耍玩儿逗乐的哩,那妇人到,也不是当玩儿的,只是俺们乡下没有这儿皇城脚下的天子气息,那天子脚下的门生,大官儿个个都是威风的好官,清官,就是那药耗子的打药也沾了那正气哩,那耗子十里之内闻见那天子脚下的打药不消吃,吓都吓跑了哩,小僧就去拿了两包没用完的打药与那妇人,又是一刻小僧们听见一声大叫,见那妇人匆匆出门,小僧以为是两口儿一时争闹也就没管了,第二日通声打扫房间在屋里清石地上看见一只人耳哩,通声吓得赶忙报告师傅,我师傅刚要去衙门投案哩,就被抓来这儿了哩,又把那包着蓝布里面放着付小军左耳的包袱呈上与付圆培看,看的那付刺史一阵心疼,通会又说到不曾想这妇人就是这皇城脚下的人哩,那药她要拿来药死她夫君哩,曲氏听了这天上下不下来,地上冒不出来的平地枉语,气的牙齿打颤,头疼欲裂,尖声呼到,两个该下拔舌地狱的小和尚,青天白日的被人买通冤枉我这受屈之人,覆盆之下也照不进太阳,付刺史到,你这淫妇人证物证俱在还要狡辩,看不拿这拶子,夹死你这娼妇,下跪的冯大友和兴儿又急又气,那冯大友忽然站起来到,娘子是我不对,我不该不听你的劝告,把这事告下,咱受了天大的委屈只要人不死,就不能告到这衙门来,俗话说的好,死人的事,天大的事,来了这衙门没有什么是权利是银子掩不下来的事情,抱着曲氏就是一顿痛哭,那廖鹏坐在旁边心里不是滋味,他这小小的府尹,无权无势,连个小民妇的事情都办不下来,我做这官有何用,这天下的黑云什么时候能散尽,又想到,我要与他们斗,这百姓,这国家落入这帮人手里,时日无多,那付刺史到,你这愣头冯大友,我没叫你回话,你起来干甚,没规矩,你媳妇子要药死你,你还这般保她,听你媳妇挑唆诬告良民刘乐天,这也是你家法不严的后果,那兴儿跳起来说道,我姐儿与我哥从来就是相亲相爱的,对人又好,又收留我这要饭的花子,各位在坐在站在看的我姐是菩萨心肠从不做那害命,勾引男子之事,说着指着付小军说了当日之事,又要充上台打付小军,被衙役拦住,付刺史到,没教养的小混球,这衙门公堂之上冲入打人也是这淫妇教唆的,叫衙役把那兴儿一边一个挟出去了,廖鹏对着源建道,那小沙弥说的事,你来时怎么不说,源建道,被你吓的,忘记了,廖鹏又转身与两个小沙弥说道,你们说初六曲氏来你七星坛是是什么时辰来,什么时辰听见大叫又是什么时辰见到曲氏走的,如实说来,如有一点接缝不上,用夹棍活活敲死你俩,那两沙弥吓得支吾不出来,直钩看向付刺史,付刺史到廖府尹,那两个下沙弥在堂上念经,哪有时间看那计时日晷,疏忽也是难免的,那曲氏与你什么好处你要这般维护,怕是春心不改的小妇人招你心疼了吧,边说边摸自己的那俩撇胡子,廖鹏道,大人不用用这招,天下男子皆有爱美之心,不过在下不会强要那人妇,那台上唱的更不会纳入自己房中,几句话都入了付刺史的耳,这都是他平日做的,付刺史到,要使本案没有任何疑点,把稳婆叫上来当庭验明此案变了结了,廖鹏道,一个妇人上堂不说,在这大庭广众下验明正身怕是本朝也没有开过先列,你叫她以后怎么见人,我这大顺衙门里,容不下这事,付刺史到,你个小小的府尹,在这天子脚下人人都可以撵你踩你,你今天有何办法阻止本刺史,你回头叫叫,身边转转看你衙门下有哪一个敢和你站在一起,除非他们像你一样不要命,拿着家里人做赌,那大顺府无一人站出来与廖鹏说几句,付刺史到,左右的用手指了指大顺府两个人,就你,你把你们大人压下去,他阻止本刺史还真像与天下,那衙门两人低着头把廖鹏,强压下去,那其中一人说道,大人对不住了,我们不能违抗你的命令。更不敢逆了刺史大人的命令,我们都还没活够哩,那明眼人谁不知那刺史是花了钱找的人哩,我们人微言轻不顶事的,下来您要打要杀悉听尊便,你可不会打杀我家人哩,这边付刺史叫了秦婆子上来找了几张碎布,搭了个看的一清二楚的隔间,叫了人掇了长马登要曲氏上前张开双腿叫秦婆子检查,外面看事的对那付刺史骂成一片,那铁心银站出来说道自古检查妇人贞操,胎孕,大有人在,前朝就是为了一桩闹得天大的事情还惊动了皇帝老子说是丫头被冤枉与东家通奸的事情,一开始找证据,拿人冤死了几个人,最后还是那丞相英明神武,找了个官办稳婆在在衙门众目睽睽之下验明正身,最后验出还是处子之身,还了那丫鬟清白,处理了那受贿之人,拔了那造谣小人的舌头,你们这些小民,现刺史大爷正为那女子是清是白做主,你们在这骂的这般难听,不像话,众人一看是有头脸的铁心银大状那当中马上有人改口了,说那刺史做的对,前朝之鉴也可行,骂那曲氏不知廉耻,淫妇娼妇的骂,也有人半信半疑的,还是有那明白之人痛恨咒骂的不过这是少数,冯大友突然说道,刺史大人我们不告了,小名宁愿撤回诉状,我们不告了,那付刺史到,你们不告就不告,馒头蒸到一半熄了火可不行,你那曲氏勾我小儿,咬掉他一只耳,这可不是你说撤就撤的事情,本刺史定要弄个明白,你且下去看着,曲氏知道今日自己必在这衙门上弄羞丢丑,请求付刺史先放兴儿进来下,付刺史见是铁板定钉的事情就放了兴儿进来,曲氏心道,自己被污众人皆知,那未足月的胎也被那恶人打下,不但不平反,还受如此冤枉,那稳婆定然也已被买通,既然那阳光照不进这覆盆之下,就让我的血洒满这衙门大厅之上,让我的血呼唤老天睁眼。心下以打定九分九厘的主意故而换了兴儿,要看冯大友与兴儿最后一面,曲氏向前走到兴儿和冯大友前道,将下我验完身后,如判我不守妇道咬伤人耳之罪,你俩不可再争辩,任由他们,想着也是死不了的,先下再大狱里,有道是官无三日紧,倒有七日宽,等这事情稍微一过,你们用点银子也就把我做将出来了,到时候还是我们三,离开这皇帝天子脚下,带着兴儿回老家济南,说着又摸着兴儿的头,说道,要个兴儿取个大白胖媳妇子,又拉着冯大友的手道,我不在家下的时节,你看着那病人,一些饭也要忘记吃,平日都是我盯着你这这上大夫吃哩,等我出来看着你清瘦了,我可不依哩,又在吩咐一定要出来带她回济南,这大冬天的不要让她受冻,冯大友听了只是心慌,不知为甚,兴儿一个劲的死哭,说完大步从容走进那几片碎布之中,你看那:步摇因身动姽婳!红袄束腰落蹁跹!罗群做歌,绣鞋做表,声以告哀,弯蛾眉,明皓齿,似秋霜,如刀刃,幽幽如斯惊九蒿,魂断离离不不可殊,美且异,血溅惊堂上染红三尺皂,靡靡一缕魄化于轻壒中!

秦婆子验了曲氏上前与付刺史到,民妇是在籍稳婆,秦婪朴,干着稳婆营生三十余年,那宫里的,大豪宦家的妇人婆子都验过,这曲氏妇人阴户四边完好,玉门稍开,子门与胞宫完整光齐,绝不是近日有留胎之像,那秦婆子进去看那曲氏之时,几片破布也不见严实的挡住那曲氏,站在进的简直是一览无余,那秦婆子看了曲氏的四门红肿,玉门大开,子门充血,胞宫因留了那胎儿不过十来天,虽有冯大友调养,也是隐有脱落之物,阴户也有撕裂之态,她却睁起那狗眼撅着那猪嘴说瞎话哩,那付刺史听了对曲氏说道,你这下贱的娼妇,明明没有流胎的迹象,满口胡说,与我先拶这淫妇一指在下入大狱等我发落,曲氏道,刺史大人不叫你动手,你买通七星坛两个小沙弥,在我家下搜出你自己准备的毒药,再让铁心银为你写状,让着婆子当着众人验我,哪一个哪一条不是您刺史大人安排好的,我今日要用我的血那洗干净这乌泱的世道,说着无一丝犹豫撞上那付刺史所坐的大堂案,只听一声焖响,血溅三尺,有一尺溅入那付刺史的脸,眼,鼻,耳,有一尺溅入那高堂之上,还有一尺溅入这皇天后土之下,那付刺史低头往下看还不知发生甚事,只觉眼里一片发红,鼻里也有一丝血腥之味,站起来正往台阶下看,看到那血淋淋的如花枝般的面孔,颡门上磕出一个大洞,不住往外面涌血,用手去摸她鼻息已然无一点生气,那嘴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眼睛越来越红,耳朵也听不清,只觉那地上在打旋,那顶上在翻动,一个倒栽昏死过去,衙门门子,侍卫统领看着付刺史昏死过去,都封皮似的围将过来,不管曲氏死活,冯大友与兴儿看见曲氏那样,抱起哭的昏天黑地的,与兴儿说道,怪到不我心慌不下,她是在这等着我的,又说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话,要我送她回济南哩,兴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那边乱哄哄这边哭兮兮,整个衙门央插插的闹个不行,廖鹏在外面听着怎么这般喧闹个不停,从后堂渡付过来,看到乱成一团没一个人在岗在班,那衙门前没了看守,外面看戏的兆民也都进来了,又说现世报的,有念阿弥陀佛的,有边念阿弥陀佛边咒骂的,也有同情曲氏一门的,廖鹏这边看边侍卫和付小军,把刺史抬进去轿子里,又看曲氏颡门上一个洞,冯大友与兴儿抱着不住的哭,那秦婆子看着情形早一溜烟跑了,铁心银和两个小沙弥跟着那侍卫也都走了,留下那走不动道的源建禅师,廖鹏看着这衙门,这堂案,又看这冤死的曲氏自己穿梭在这人群,好生怅然,那人走的走,去的去,刚刚还人满为患的大顺府,转眼又是清清冷冷的,蹲下身来,与曲氏恭谨的磕了一个响头,与冯大友说道:这国家政务再与三,一是帝王天子明而不昏,二是近身之臣知而不取,何为知而不取?就是皇帝身边的大臣知道自己拥有的左右局势之权利不滥用,不近取,反之天下则乱,三是民有教二不惑,何为有教而不惑,民有那贤人引导,教之不受那等篾片说客以舌耕不正之业之徒,行纵横捭阖之事,民见风是风,见雨是雨,无以为是驽民,戮民也,国家则不强,这三则当今都是大行其反,那黑云压天,我一人之力穿不透那黑云,看不见那光明,我如今得罪刺史怕是官也不保,我那时在后堂上想那日就不该接你这诉状,或许这事情又回旋之地,不至于让她碰死再这堂上,冯大友道,廖大人,小民知你是甚么官,这也怪不住你,怪我身在这恶鬼横行的世道,天爷,你打个震雷把这群毒虿恶虺殛死吧,廖府尹吩咐收下与冯大友料理曲氏的尸体,把源建从新押回大狱,衙役收了门鼓,打扫了衙门堂前,先打发了外面那牌子排队告状之人,一个人回了二堂大殿,一家老小没有另找大房都住在这大顺衙门内。

刘乐天的父亲刘名文收到来信,忙忙带了几个家人两个丫头,进才,付会,小夏秋,小知了,还是老样子来,又装了两千两银子一大路人来到了二道胡同,问了刘乐天的近况,钟二嫂与他说道不曾受一点伤,又说了事情的前后所以,夸钟二嫂办事伶俐,夸胡八三周到得体,不下五天找了京里唐太师门下的一个观察使户大召使了一千二百两银子,轻轻松松的与刘乐天放将出来,那刘乐天在里面耍习惯了,倒半想不想出来的,里面狱卒又没了财神爷好不惋惜,付小军那边自己的老子还在昏迷,那曲氏又当庭碰死这事他也就算了,只有那源建还在大狱里,扁鹊堂那边虽说要送曲氏的尸体回济南,还是在门上挂了纸,冯大友与兴儿都穿了白了,街坊也都来烧点纸,磕头拜一拜,这日廖鹏穿了一身衰绖,絻了发髻,家下搜刮出六十四两白银也去了扁鹊堂,把银子交于冯大友做丧葬费,百般劝冯大友收下,又磕了头烧了黄纸才回去,刘乐天这边坐监差不多还有一月,那刘名文因为刘乐天之事批了也是差不多一个半月的假,干脆就留在这京里与刘乐天一起回去,又去僦了几间房子住在刘乐天不远的二门上。那日天下了小雪,兴儿与冯大友准备明日送曲氏尸体回济南再不回来了,冯大友差兴儿去南门钟瑟巷买一些肉脯,腵干,牛肉,干粮准备在道上吃,那付小军与刘乐天,刘遇旦披着狐狸披风,穿着兔毛皮靴,在那大街上又说有笑,刘乐天与刘遇旦在一边看耍把式,付小军在一边买山楂饼儿吃,那兴儿见三人,怒形于色,冲冠而起,正好前面有个硝皮毛的小店,那兴儿冲进那店,拿着一把吹毛立断的双面硝皮刀,两步作一步快速冲向付小军,从后面一刀摸了脖子了,付小军应身倒地,脖子上射出鲜血,身体不住的抽动,两三下双脚绷直,口吐白沫见了阎王了,不等买山楂的老二反应过来,也不等那硝皮铺的掌柜反应过来,弹指间一条人命,兴儿还想过去摸了刘乐天与刘遇旦,那周围的人叫的叫,喊的喊,杀人了,杀人了,周围几个百姓那长杆先打落兴儿的硝皮刀,几个人合力制服住,刘乐天与刘遇旦过来看见地上的付小军脸吓的煞白,他俩如果不是去看耍把式了,今日命丧此地的不知是谁,也是他付小军恶贯满盈逃了法,逃不过这一遭,众人七嘴八舌的说要拉兴儿去大顺府见官,要知兴儿忠心护主送入大顺府廖鹏怎又处理,请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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