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感觉到了危险,并且觉得他没有感觉错。

事实很快证明了他的感觉非常的敏锐,从城里冲出来的不仅仅是召阳城绝对不会有的骑兵,而且还穿着高棉人的衣服。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南定州参将什么都明白了。

召阳城早已投敌,这里就是陷阱。

对方花这么大的力气来埋伏他,看起来在崇左的大军已经全军覆没了,自己是附近几个州府最后的机动力量,一旦干掉自己,高棉人就将在大陈西南自由进出犹如无人之境。

是的,高棉军队最开始的计划就是这样,只是现在由一个总兵带领的高棉主力却在南定州发愣--这里的驻军去哪了?总不能是提前得到消息溜掉了吧。

而信约突答应林海的方案的最根本的原因也就是这个,干掉南定州的驻军,是这场战争打到这个阶段还能捞到的最大的军功了,原本是没有信约突的份 ,不过送上门来了要是不要就显得自己脑子不太好使了。

高棉骑兵源源不断的从城内冲了出来,他们在城内就完成了基础的加速,虽说城门的大小限制了流速,但骑兵对正在运动中的步兵大队的侧击依旧显现出来了巨大的威力。

靠近召阳城一侧的陈朝步兵迅速的崩溃,并且裹挟着自己家其他士兵冲毁了参将大人刚刚组织的淡薄的阵线。

其实参将也知道,这样临时组织的步兵阵线并不能起到除了心理安慰以外的任何作用,但身为在场的最高军官,自己总要做点什么才是。

眼见两次组织反击的企图都失败了,参将大人也明白,自己应该是等不到骑兵的回援了,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对方还能让自己的骑兵跑回来,那自己输给那样级别的对手才叫冤枉。

“下令,各自逃命去吧,那边有山林,尽快躲到林子里去,骑兵进不了林子,能跑一个算一个。”遥望着远处自己的骑兵似乎在尝试着冲出一条回来的路,却被越来越厚实的步兵阵包围之后,南定州参将淡淡的对着前来请令的校尉说道。

“大人,我们一起走吧,有我们护着,您能冲出去的。”得到命令的校尉并没有马上离开,尽管高棉人战马的呼出的热气都要冲到他的后脖子了,他依旧单膝跪地请求道。

“堂堂大陈,就把仗打成这样了,总是要有人负责的,我是军主,守土有责,我不能走,况且,你以为没有人殿后,你就能走得掉么?”南定州参将一边说话一边聚拢了自己的亲兵,然后一挥手道:“你立即带队撤退,往龙州方向撤退,汇合了大军再回来给我报仇。”说罢,便带着自己的亲兵迎了上去。

“那个参将最后说了些什么?”林海站在召阳的城头问道,一旁放着的是召阳同知的人头,是的,那个旗号就是他让悄悄加进去的,

“他说自己喝了不少兵血,享受够多了,剩下的钱也都分给亲兵队了,所以亲兵队一个人都不准走,得陪他一起死。”

“有俘虏到他的亲兵没有?”

“没有,都战死了。”

“参将呢?”

“杀了不少高棉的士卒,又不肯投降,被乱刀砍死,人头给了信约突,他应该是拿去表功了。”

“参将有什么遗言没有?”

“没有,死的时候一句话都没说。”

“记录下来。走,跟我去见见信约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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