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二来到巡检司时,谢慕行已在副使办事房里端坐着了。看他手里翻看的簿籍和杯里的剩一半的茶,应是来了多时了。
“副使大人。”蛟二踏进门里,恭敬地行了一礼。
“皎儿来了。”谢慕行听到她的声音,本沉思着,此刻也在苍白的脸上显出一丝喜色,抬头笑着看她,说出了那句昨日就想说,却一直未说出口的话,“你我不必拘礼,唤我路卿就好。”
蛟二略一抬眸,瞥了他一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走到案前,也拿了桌上的簿籍来看,“副使大人,这些是昨日的现场笔记吗?”
见她完全没有听从之意,谢慕行有些尴尬地撇了撇嘴,回道:“是的,这是现场问讯的笔录,这些是现场的绘图和文字描述……”
他将桌案上的资料一一介绍,分别铺开在案上,又拿起两张手描的图纸,放在所有资料的最上方,用手指轻点了点,道:
“这两个,便是那坟冢旁奇怪的女子足迹,和那足迹的方向。”
蛟二闻言,看了谢慕行一眼,便皱了眉头垂下目光严肃地打量起那两张图:一张是隐约刻了莲花,天梯的女子足迹,一张是自坟冢起始,朝着树林而去的路线图。
蛟二沉吟一会,头也未抬地问:
“副使大人可安排了蹲守之人?”
谢慕行点点头,“已安排了林副手带王九二人蹲守。”
“好的,”蛟二舒展了眉目,翻开那两张图,同时也将脑中那古怪传闻描述的画面挥散开。她拿起下面的笔录,一边翻看,一边口中喃喃,“此事疑点重重,必要抓住那盗尸之人严厉审问……”
“嗯?”看了几页,她发出一声疑问,“玉京有长子为小妾守灵的习俗?”
谢慕行见她果然注意到了这笔录中的蹊跷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站起身来,弯着一双笑眼看她。
“李副手明察秋毫,”他背着手从桌案后走出来,缓步踱到屏风后,“那傅家长子,我已派人去查了。”
说话间,黛色官服已被褪下,搭在了屏风顶上。
“今日任务,走访舒兰失踪前去过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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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气成雾的天气里,有了明亮的日光照耀,白雾也成了金雾。
馨容阁的毛掌柜本低头向客人介绍着近日里新出的胭脂唇红,余光就见两个利落的剪影被金雾笼罩着,出现在了店门口。
她下意识地侧目看去,逆着光,只见这两人一高一矮,均是身姿笔挺,头发束得干干净净。直到二人迈着稳健步伐跨进门来之后,才看清了这二人的模样。
高的那位一身青色绸缎长衫,两手负在身后,步子悠闲,面容清瘦苍白,一副病容,却生了一对含笑眉眼,看谁都带三分情。矮的那个一袭黑袍,腰间佩剑,麦色脸庞上,五官线条锐利,眼眸狭长上挑,剑眉窄鼻,一双薄唇,虽也算得十分英俊,却一副严肃冷峻的神色,让人一看便生了怯意。
两位俊秀公子光顾这少有男客的胭脂铺,一时引得店内女客纷纷侧目,窃窃私语。
这馨容阁虽是玉京城里炙手可热的胭脂铺,可男客依然不多,更不必说这般风流倜傥的。作为掌柜的毛冬菱见了二人,心下一喜,不是为见着了俊朗公子,而是这二人定能为她店里引来更多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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