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年轻人的好盛心。”他诡异地笑了一声。说话声未散,那黑影已倏然不见。只有那阴森森的声音在江如济的耳畔环绕:

江星磨是个名医,他却不去治好你的病,因为他不在乎你,他只在乎余天凌,想把所有好的东西都留给余天凌。

“你注定是个弃子,不论在宫里还是江家。

你所有的坚持都没有意义。

但你又不得不坚持。”

江如济一颗心狂跳起来,按捺不住,大声问:“前辈是谁?你还知道什么?”

“我是谁,我忘了。”

那黑影又出现,犹如一阵狂风席卷而来,江如济飞身上前紫箫挥出,就要挡住他的去路。

在这阵卷地狂风的旋涡中,射出一片玄色羽毛,江如济伸出右手去拨,那片羽毛滑向他的右臂。

“呲啦”一声,江如济的右臂的当即被划开,温热的血流淌了出来。

黑影散去,狂风止息。

只有他右臂的血一道道流到了手指上,又一滴滴落在青条石上。

“你受伤了。”湫儿追到他,捧起他的右臂颤声道。江如济轻轻把手臂从她手中抽回来,转身进了自己屋子。

湫儿见他面色凝重,如同失了魂魄。站在桌前,并不打理伤口,任由血滴在桌子上。

湫儿扭头出去,一会又进来,手里多了一盆水,冉冉的冒着热气。

她要帮他清理伤口。

“我自己来。”江如济把那片羽毛放在桌上,用左手挽起衣袖,本不便利,衣袖又宽大,挽上去又掉下来,他弄了好几次。血流的更多了,把一盆水都染成了红色。

湫儿见状,想起了什么。她掏出天凌送给她的彩绳,把他的衣袖细细系好,江如济很不自然的想要挣脱,湫儿佯装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便不再挣扎。

右臂皮肉翻转,深可见骨。她又换了一盆水,洗净了伤口,忙拿来金创药,拿银勺挑着,轻轻点点的,给他上药。

湫儿又怕他疼,嘟起樱樱的嘴唇靠近他的伤口,轻轻的吹。

这点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吹的他,倒是有点心痒。

灯影下的湫儿,温柔纯净,是那么真实。他想到了金云骞,想到了阿娘,他们都是尊贵而美丽的,却又是那么遥远。

灯影中的湫儿,影子融融的映在墙上,说话像云朵一样轻柔。江如济感觉伤口一点也不痛了,一切美好的词都不足以形容这个时刻。

金云骞用手碰过他的嘴唇,拉过他的衣袖,还帮他喝酒。这是男女授受不亲的越矩,是新奇。

金云骞受伤,让他明白只是一个朋友受伤了。金云骞对于他,是个充满新鲜感的朋友。

包扎好他的伤口,湫儿抬起了头,正和他的目光相对,灯光昏暗,湫儿直觉得脸火辣辣的烫,心快要从嘴里跳出来,她闭上嘴巴,不敢说话。

夜已深了。

江如济一夜没睡。

他坐在桌前,翻来复去看着这片羽毛,这片羽毛轻盈如烟尘,想到那人武功之高,简直深不可测,又想起那人对他说的话,心情起起落落,忐忑不安,黑夜终于让他的心绪平复下来,他冷静思索,一个物件从他脑中一闪而过,他心中陡然一惊:玄羽?金蓑羽令?

难道这个和蓑羽令有关系?

……

三日后,太微宫。

天晴,日光朗朗。

云霄子生辰,宣南王莅临,各大门派不敢不派人前来恭贺。云霄子得意不已,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屏翳双手捧着一个华丽的檀木匣子。

这匣子里装的正是他夺来的淳钧宝剑。

云霄子打开匣子,取出宝剑,“锵啷”一声,抽出其中的一柄长剑,剑气如虹,声如龙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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