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初霁,浓云密布,边城寒风不止,天低云暗。
火光将帐内照得通明,铜丝架上的茶壶粗糙泛黄,壶嘴中正升腾着丝丝缕缕的水汽。
萧棠裹着厚厚的棉衣,坐在火堆旁看书。
近来战事稍歇时,萧棠便会从梁定策那里借些兵书来看,一来是打发时间,二来也是因为萧棠自觉战场经验不足,只能从书中摸索些谋略。
好在梁定策就在身边,近水楼台,萧棠也好向他请教。
刚准备翻页时,管集掀帘进到帐内,道:“主子,淮竹先生来的信件。”
萧棠搁下书卷,抬手从管集手中接过信封,沈淮竹写信素来精简,只有短短一页。
此行梁定策安排燕风率领一纵兵士护送沈淮竹前去柔竭内部,眼下他们已经到了柔竭驳北部。
信中提及在与驳北部首领古尔让交谈数日以后,古尔让已露动摇之态,眼下他们只需静候时机,继续分化驳北部与另外两个部族的矛盾。
萧棠缓缓合上信,勾唇道:“果然,此事还需先生出马。”
她起身将信放到案上,道:“告诉石守节,北城的常驻军不能少,配合先生行事。”
“是!”
管集刚走不久,萧棠便听到帐外传来动静。
光听那脚步声,萧棠也知道是谁。
她收拾着桌子,头也没抬,道:“表哥!”
帐外脚步声一顿,江枫延掀开帐帘,探进来一颗脑袋,怪道:“五妹妹,你怎知是我?”
萧棠抬眼瞧他,眼里带着笑意:“将士们都穿胶靴,步子走得重,整个营中像你这般颠着脚步晃着身子走的,估计难找出第二个了。”
江枫延钻进来,抱着胳膊道:“这话听起来倒像是在骂我似的。”
萧棠不承认:“你看,表哥又多心了。”
江枫延走到火堆旁,坐在小凳上烤着手叹气:“亏我给你跑前跑后的,没有茶吃就算了,还打趣我!”
萧棠心中发笑,亲自倒了杯热腾腾的麻茶双手奉给江枫延,哄道:“那可真是辛苦表哥了,棠儿该打。”
江枫延端着架子接过茶水,挑着眉毛道:“这还差不多。”
他将怀中的名册掏出来,道:“喏,这是最近招纳的兵士名单。”
萧棠决意要建立自己的兵将,前不久托江枫延整理了当初散在秦家铺子里的嫁妆,打算用这些钱招兵买马。
不过此事萧棠不好露面,便与迟再先行打过招呼,借着关泽道招纳常驻军的名头,在各州道招收青壮年,短短半个月,便已招纳八千余人。
江枫延挑拣着盘子里的冬枣,道:“哦,还有,山岭那边儿我已经修整好了,房舍还有几日就可以完工。”
山岭是漠州东侧的一块儿荒山,萧棠将那里圈了起来,作为操练兵将的教场。
萧棠招纳的这些将士不能一直放在关泽道,她要让这些将士能够壮大起来为自己所用,所以必须要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辛苦表哥了。”萧棠翻看着册子,“不过这些人远远不够,还得继续招,山岭那片地方大,房舍修建也要多,钱倒不必省,这不止是为了安置兵将,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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