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也像是始料不及，他愣了愣，僵硬地点头。
“王上的意思是让你明天就进宫，既然这样，”白起看了看魏澜，“让你娘去做两个菜，也算是给你庆贺，好吧。”
魏澜嗯了一身，起身离开。白起说完，又开始看起了竹简。
而白仲受宠若惊般地坐在原地，丝毫不适应这突变的场合和态度。
“爹，您怎么突然……”
良心发现了？
当然，玩笑可以这样开，但话不能这么问。
“怎么？非得对你冷语相向才满意？”白起淡淡地问。
“那倒不是，不过确实有点不太，习惯。”他笨拙地挠头，磕绊道。
之后无话。
晚间，准点开饭。
“一到晚上就冷起来了，我去拿个火盆。”白仲搓着手在屋里乱窜，还碰到了上菜的下人，差点把碗给砸了。
总算忙活完毕，三人聚在一起有说有笑开始吃饭。
这种祥和宁静的氛围平时可并不多见。
因为不是白仲嘴臭爱扒拉说个不停，就是白起摆个冷脸拉低了整个房间的气压。
“秋冬之季最能驱寒的还是老酒。”白起给自己倒了一樽，又问白仲要不要。
“我？您不是不让我喝酒么。”
“少废话，要不要。”
他呆呆地哦了一声，拿起酒樽让白起给倒。
“敬，”白起端起，想了半天想不出喝酒的由头，“先敬王上吧。”
二人一饮而尽，白仲第一次喝酒，一杯酒下肚之后脸色有点难堪。
“快吃点菜。”魏澜给他夹菜，在旁边提醒着。
“不好喝，感觉不怎么样。”白仲说。
“那还是喝得不多，时间长了就好了。”
“我品不出什么，但酒这东西，我觉得您还是少喝为好。”
白起淡淡欣慰一笑，点头嗯了一声。
这顿饭吃得极为舒适，白起喝了不少酒，中间因为白仲拗不过，也勉强又喝了一些，结果到最后给喝倒了，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白起扭头去看醉酒昏睡的儿子，他犹豫着伸出手，轻抚上白仲的头。
魏澜在一旁收拾着残局，见状，轻言嗔怪白起。
“孩子还小，你不该这么灌他。”
白起不做辩解，老老实实地接受魏澜的批评。
“但愿这条路，我没替他选错。”
这孩子身上的正义感和侠气不比年轻时候的白起少，能打仗，也能治事，可谓是文韬武略，只不过是贪玩了一些。
但是今天，白起从白仲身上窥见了一些以前从未注意到的东西。
正直，善良，仁义，亲顺。
同时，还有一样在劫难逃的。
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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