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她在玩。

没吃多少水,面色红润,脉搏跳得跟牛一样壮,装什么晕?也就骗骗急火攻心的人。

他低声笑着:“你若晕太久,我就只能用嘴渡气了。你爹娘和这么多人都看着呢,到时候怎么收场?”

言之有理!

咳咳咳——

崔礼礼就这么“奇迹般地”呛醒了。

睁开眼,对上陆铮饱含笑意的黑眸,突然忘了该做什么,该说什么。

杏眼眨巴眨巴,咳嗽也忘了继续。

反倒是陆铮先抽身站起来,扬声道:“就是吃了口水堵了气道,现已无碍。”

崔万锦和傅氏立时松了一口气,将女儿扶起来这才发现了不妥。

夏衣单薄,又多是绸纱,一沾水,衣裳贴在身上,一览无余的起伏,她的黑发散落下来,贴着这些起伏,弯弯曲曲,延延绵绵。

着实撩人心弦。

陆铮心口一紧,连忙转过身去,背对着她,却仍觉得胸中有一种不可名状的痒,从心底一直蔓延到喉舌。他握拳放在唇边,清了一下嗓音,勉强应付了几个人的询问,快步离开。

傅氏拉着春华和林妈妈挡在女儿周围,阻断众人的视线,又吩咐下人去马车里取备用的衣裙。

一个打扮精致的侍女,手中捧着猩红的披风走过来:“我家主人托奴婢送来的,姑娘先披上吧。”

傅氏感谢了一番。

“我家主人还说,她有备用的衣裙,姑娘若不嫌弃,还请上望江楼天字一号房去更衣。”

崔礼礼没有推辞,却说要稍等片刻。

她转过身,看见刚从河里出来的沈延,浑身滴着水,头上甚至还顶着几粒桂花和几片枯叶。堂堂县主府的小公子,如落汤鸡一般狼狈,甚是可笑。

若非刚才陆铮提醒,她也想不通沈延究竟为何要派人推自己入水。这样就说得通了。

难怪要安排在望江楼!难怪要放烟花!

让她先落水,他来相救,到时再用嘴渡气。在爹娘和众多路人的见证之下,有了肌肤相亲,她就只能嫁给他了。

她拢紧披风走向他,捏着腰间滴水的红福袋,声音里有压抑的怒意:

“半个月前,我去偃建寺上香,方丈说我有一情劫,要我日日带着此福袋,等到今日便能解。看样子,沈公子就是我的情劫了。”

“刚才那人不是我——”沈延想要伸手抓住她的肩膀。

“沈延,”崔礼礼后退一步打断他苍白的辩解,别有意味地说了一句,“父母在望,有些事做不得。”

她猜到是他了。

沈延握着湿漉漉的拳头,羞恼,愤怒。

怎么又差了一步?!

他的确安排了落水救人一事。只要事成,哪怕她猜出来又如何呢?她还不是他的囊中物!

然而,刚才推崔礼礼的人,不是他安排的!所以落水的位置并非事先商量好的位置,他也根本来不及去救她。这才让她身边的小护卫和那个陆二抢了功。

崔礼礼冷漠地看着他:“不妨去偃建寺向方丈请教佛法,何谓种善因结善果。至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

福了福,转身走向望江楼。

太后还活着,县主仍可以呼风唤雨,此时还不能与他们撕破脸,即便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设计自己,她也要忍。

而她最擅长的,就是忍。幸好,他也只能再活三年。

到了天字一号房门口,站着两个护卫。

“姑娘请!”护卫打开门。

崔礼礼抬眼一扫,他俩长得比拾叶还好,竟羡慕起这个“主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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