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我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是天光大亮。

「呵——」

我起身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随即看向我旁边睡着的杜康,话说昨天晚上的时候,总感觉有些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总是感觉自己很困,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呵啊,小凌,早啊……」

刚刚睡醒的杜康揉揉眼睛也站了起来,看着此时正在灶台上忙活的我。

「哥,粥和馒头可以吗?我记得冰箱里还有点咸菜。」

「嗯…我随便吃点就好。」

杜康含含糊糊地答应着便坐到了饭桌上。

「你家里那边,不用去忙吗?」

我嘴里嚼着馒头问杜康。

「没事,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接下来的这几天都是我爹替我送货。」

「这样啊…」

我自言自语地抛出这一句,心里有些难过,因为我知道杜康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我,怕我独自一个人在家里胡思乱想发生意外。

「没事,你兄弟我坚强的很,这点难关还是挺得过来的!!」

我振奋精神朝着杜康说道,但他只是嗤嗤地笑了笑。

这之后又度过了一天,两天,杜康一直都在这里陪着我,期间杜康的母亲也来给我们两个送过好几次饭,我称呼她为婶婶,婶婶从小对我特别好,这次前来还特意带了一份红烧肉,一边还嘱咐我们俩要全部吃完,叫杜康多照顾我,我接过碗里热气腾腾的红烧肉,心里不由自主地默默感激这家人。

日子过得像是水一样,这期间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直到爷爷去世后的第七天。

这一天俗称『头七』,也叫回魂夜,说是死去亲人的灵魂会回到家中,将心中未了心愿托梦于家人,按照农村的习俗,外人是要回避的。

「小凌,那我就先走了,明天还有事,你自己一个人应付的来吗?」

杜康明显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我,皱着眉头跟我说道。

「实在不行,我再留下来陪你一晚?」

「不用了,这么多天下来,你也怪辛苦的。」

我笑着摆摆手示意没事。

「…那好吧,有事你记得打电话啊,我很快就赶过来。」

「嗯,放心吧!!」

我朝他点了点头。

窗外,夜幕降临。

我这一夜前半段睡得格外踏实,基本没什么异动,可是睡着睡着,我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我从床上走了下来,穿过几间屋子,一步一步地来到了爷爷的灵堂里。

长明烛没有熄灭,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

而唯独引起我注意的,却是横躺在灵堂正中央的那口金丝楠木的棺材!!

这不是爷爷的棺材吗??!

我心里一个激灵,也分不清这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只感觉周围的空气突然间一下子变得冰寒刺骨,就好像是冬天的风,在我耳边呼呼地刮着!!

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就像是那口棺材里此时正有什么东西在勾引我一般,我迷迷糊糊地朝着棺材走了过去,却一个趔趄差点滑倒在地!!

滑倒!?怎么会???

我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随即目光缓慢地向下看去,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

!!

只见眼前一滩猩红色的液体,此时就聚集在我的脚下,那令人不舒服的粘稠感伴随着令人作呕的气味,逼迫得我差点就要在原地吐出来。

而这滩猩红色液体的来源,则是出自于我眼前那口金丝楠木棺材的棺盖处!!

那原本应该是被钉子严丝合缝钉好的棺盖,此时就在我的眼皮底下,缓缓地被什么东西从里而外拉开了一丝缝隙。而从里面伴随着猩红色液体一并伸出的,则是一只惨白惨白的,像是女人一般纤细的手掌!!

!!

我吓坏了,但是身体此时却动弹不得。

这种感觉,这种动弹不得的感觉,简直就和那天夜里我想要去到爷爷身边时候所出现的那种感觉一模一样!!

我只得是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惨白的手掌逐渐伸向自己,而棺材里面的那个东西我根本就看不到,那玩意的周身似乎是蒙上了一层诡异的阴影,导致我根本看不清里面的状况。

而那只惨白的手掌,则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猛地掐住了我的脖子,发出一连串『咯咯咯』的怪笑声。

「我*!!!!」

我大骂一声从床铺惊醒,却发现自己的衣襟早就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额头,手心还有脖子的部位,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我大口喘着粗气环顾四周,还好,房间依旧是自己的房间,随即伸手摸了一把身上的汗,本能地掏出手机查看时间。

凌晨两点十五分——

但我仍旧是没有从刚刚的梦境中缓过神来。

我不是应该梦见爷爷吗?为什么会梦见…咦?

大脑一阵抽搐,我似乎立刻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疯了一样地朝着爷爷的灵堂那边跑去!!!

我家的祀堂,祀堂在东面,西面则是我和爷爷居住的地方,一共两个房间,大概也就是东屋和西屋的差距,而等到我火急火燎地跑到爷爷灵堂的时候,我仍旧是心存侥幸,因为我最近做过的梦实在是太多了。

但是,这种天真的想法直到我站在爷爷的灵堂跟前时,便被无情的事实彻底击得粉碎。

因为就在爷爷灵堂正中央的位置——

此时正横放着一口巨大的金丝楠木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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