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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远披着薄衫走出厢房。

悠扬的琴声戛然而止。

“多谢区先生。”

张远将门口处的水盆提起来,压低声音开口。

区阳的琴声,对他气血和真元的疏导,有些作用。

若是从前那个十八岁的毛头小子,张远怕是不好意思出厢房的门,更不可能说这般感谢的话。

“我大抵能猜出来,你是因为气血煞气侵袭,才会……”

才会做什么?

背对着张远的区阳终是没有说出口,只是站起身来。

“我要出外访友一趟,留了几本书册,你可让玉娘取了给你。”

没有回头,区阳径直往门外走。

到门口处,她顿住脚步。

“你莫要辜负玉娘,她为你实在付出太多。”

话说完,她拉开门,快步离去。

张远转头看向石桌,区阳的古琴忘记带走了。

身后,温暖的身躯轻轻靠上。

张远将挽着自己腰身的手臂握住,轻柔,温软。

“我梦里就是小郎一身是血回来的样子,我就睡不着。”

“我知道小郎是皂衣卫,我知道我其实不过是个船娘,若不是小郎,我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

“我从未想过能有这样一个小院,有小郎守着,我不敢……”

玉娘的话没说完,张远转过身将她搂住。

小院门口有人探出头,又缩回头去。

“年轻人啊,这大白天的就搂搂抱抱,也不背着人……”

……

书房之中,张远端坐不动。

唐维梁的记忆之中,牵扯不少隐秘。

其中还有些暗藏的财货,论价值可比邵明经的那些还多出数倍。

这是一位经营黑市二十年的商贾积攒。

不过唐维梁手中所经营的财富,其中绝大多数都不在其手上。

城中大家族,城外江湖势力,城中官府,乃至于镇抚司,每年要拿走他的八成收益。

也就是说,他其实只是城中黑市交易的代掌者。

甚至,在他倒台之时,他背后之人还要灭口。

“是府城判官饶庆海,还是儒道学录?”

“亦或者,是镇抚司中那几位?”

张远也判断不出是谁授意夏明远灭口。

以唐维梁的身份牵扯,要杀他的人实在太多。

摇摇头,张远将这些记忆压下。

与邵明经所暗藏的财货一样,唐维梁留下的财富暂时还是不要去动,免得沾染是非。

对于现在的张远来说,财富资源都是外物,自身修为才是真正的根基。

想到修为,他面上不由露出笑意。

脑海中十二颗血珠震荡,层层的气血灌注身躯。

经脉中的真元往复流转,身躯中的气血之力也已经厚重到滚滚如潮的地步。

隐元大成,只差一步。

富贵险中求,当真不假。

这一场拼杀,收获何其巨大!

光是气血真元的积累,就省去至少一年苦功。

“还有明日的功勋。”张远低声轻语,面上露出一丝憧憬。

斩首之功,功勋积攒,让他离成为玄甲卫又近一步。

至于今日得罪文抚司主司,激涂皓与廖云帆与徐振林相争,这些都不用放在心上。

他张远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提升修为,做一柄最锋利的刀就好。

刀越利,越是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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