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慕容黎!

可推门那瞬间,他瞧得分明,刻在骨血中,记在灵魂里的人他怎会看错。

这房间没有其他任何出口,瞬间调换完全不可能。

执明脑中一阵恍惚,愣是被吓得退了半步。

南风正色,无比认真道:“既然你活过来,也不能献躯体给我家郡主做药人了,刚才我答应这位王上把你送给他,你若愿意就随了天权王吧,想来天权王瞧你生得好看定然也不会亏待你。”

那人连连点头:“是,是,是,多谢恩人救命之恩。”

这两人一唱一和,执明气到差点背过气去。

更过分的是那位红衣公子竟然起身,顷刻飞来,向执明扑了个满怀,紧紧抱住执明,手不安分就上下磨磳:“小的以后就是王上的人,小的一定将王上服侍得心满意足,王上不能抛弃小的……”

他媚眼如丝,殷红的双唇朝执明吻来……

多么惊悚,多么恶心的画面……

虽然这个少年如玉一般洁白清俊,但执明还是泛起一阵哆嗦,一阵恶心。若是被这双唇吻到,那他如何对得起阿离,执明脑中嗡嗡作响,差点垂直晕倒。

本王一世英名的气概,本王守身如玉的节操……

本王的人!本王不要!!!

“滚!”执明暴跳如雷,那人像狗皮膏药一样粘在身上,双手双脚如螃蟹四肢钳住身子甩都甩不掉,他举起星铭剑打算连自己一起刺下去,惊悚到就差引颈就戮。

那人瞬间放开手。

执明惊骇得一步步退到门口,才稳住身形。

疯子,玉衡郡的人都是疯子。

莫澜才从一楼爬上来,扶住执明,看着屋内,高声叫了起来:“你不是阿离,为何打扮做阿离的样子?”

执明脸色难看到极致,上次被玉衡郡主作弄差点名声尽毁,如今又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揩油几乎晚节不保,气到剧烈颤抖,就要吐血自尽。

南风又在磕瓜子:“你说这身红衣吗?王上喜红衣,臣民效仿王上喜着红衣,有什么不妥吗?王上都不曾下令臣民不可穿红衣,你有什么资格来批判我瑶光子民穿着。”

莫澜绷着一肚子气,无言以对。

执明看着南风,脸色如风暴中的海浪,聚起的怒气几乎要震碎苍天,这一刻,毫不怀疑,他要将南风扼杀,还有那位戏子,他要砍掉他的双腿双手,嗯?还要割了他的唇……

面对执明这样的怒意,南风浑不在意,转头对那位红衣之人道:“看来你得不到天权王的青睐,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那位红衣公子顿时生出一股强烈的挫败感,无比委屈,垂头丧气的样子仿佛受尽了极大的侮辱。

这让莫澜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珠,明明受侮辱被非礼的是他家王上,凭什么这戏子要委屈巴巴楚楚可怜状若悲泣。

南风下巴抬起,瞟一眼执明,拖着一口标准的戏腔唱道:“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真是为我家王上不值当呀不值当。”

他家王上,慕容黎。

执明心一颤,杀气瞬间那么沉重,无法再鼓起。

若是再挥剑斩断他们之间脆弱的这丝情谊,那么,他奢侈的求原谅就是人间妄想。

他只得收剑入鞘,领着莫澜往天字一号房行去。

……

隔壁客栈。

庚辰扶起慕容黎,给慕容黎喂了些水,让慕容黎头枕在他肩上,嘴角莫名有丝笑意,刚才一幕他都看在眼里,原来执明一踏入玉衡郡就已经进入南风设好的游戏环节,能让执明吃如此一个闷亏,他突然觉得,南风这个人有些有趣。原来厚颜无耻的人也会这般可爱。

做了他想做又不能做的事,言了他想言又不能言的话。

南风走了进来,笑得像朵花一样:“怎么样,这戏可否入得了公子的眼?”

庚辰:“尚可。”

南风:“那公子可否赏脸陪在下夜游离州,赏灯游湖?”

庚辰看着他。

南风亦看着他。

空气中有丝丝暧昧,微甜。

庚辰垂眸:“我要照顾我家公子。”

南风:“无趣。王上身边有郡主安排的高手,你不用担心,方圆十丈之内无人可近身。”

庚辰静静沉思着:“你如何知晓执明国主来了玉衡?”

南风嘴角挂上了一丝神秘的笑意,他笑得好像一只猫:“因为玉衡地少人稀。”

这算什么答案。庚辰看着他:“嗯?”

南风眨着眼睛,目光中充满了狡黠:“人少就很容易管理,但凡出现不明生物,比如猫啊狗啊啥的,只要不属于玉衡的统统无所遁形。”

天权国主可不是猫猫狗狗啥玩意。当然,除了天权国主,自然还有别的鸡鸣狗盗之辈。

庚辰:“你如此戏弄他,不怕遭来报复?”

南风媚眼挑起,斜瞥着庚辰:“小哥哥这是担心我?”

庚辰沉默。算是吧,毕竟没有了主子他俩也算相依为命。

南风又笑了:“他不敢的,他想见到王上还需要哄着我才行,不然,若是郡主对王上有心,执明可真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玉衡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归宿,至少没有权力的阴诡算计,也不添宫墙阴寂森冷,无道不尽的心酸苦楚。可放荡不羁,吹箫舞剑,纵酒长歌一世逍遥。

最主要是有一位一心一意为慕容黎付出不求回报之人。

庚辰无奈摇了摇头,轻轻笑了。

这一笑,如沐春风,当真好看,好看极了。

“啊,小哥哥,我的公子,你笑了,我心都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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