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原身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朱福禄撕得七零八碎。若不是冬天衣服厚,她可能已经衣不蔽体了。原身虽然耻于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却又庆幸自己绝处逢生,保住了清白。
没想到,朱福禄倒打一耙,对着李氏迫人的目光,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原身身上。说是原身主动勾引,他一时把持不住,才犯下大错。
其实,任谁看到屋内的场景,都能够猜到,明明是朱福禄主动强迫。但是,朱家夫人就跟瞎了一样,当场甩了原身一大耳刮子,连向来对原身极好的朱家小姐也指着她鼻子骂。
这样子的绝境下,原身选择了自杀以证清白,一头撞上了一旁的柱子,临死前还指着朱福禄道:“是他强迫我的,我没有勾引!”
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王婉雍双拳微微攥紧,觉得心里憋屈极了。她为原身感到不值,既然连死都不怕了,干嘛不活着,把所受的屈辱还回去。原身的死亡,只会令亲者痛仇者快而已。不过她也晓得,原身出身农户,没那么大的胆识,那种情况下,自杀以证清白是她能够想到的最好的法子了吧?
一旁的张妈妈见王婉雍不开口,只得主动说话,语气比刚刚好了一些。
“丽雍呀,夫人说了,下个月初是个好日子,等你养好了伤,就让你开了脸,做老爷的通房丫头。到时候,你把老爷哄好了,再生个一儿半女的,再提个身份,成了姨娘,可就是主子了。这下子,你可高兴了吧?”
王丽雍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反复“卧槽”。这朱府夫人没什么大病吧?当时还一副恨不得将原身千刀万剐的样子,口口声声“贱人”,这会儿,却又改变了主意,同意和她共侍一夫了?这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丽雍虽是府上丫鬟,却也是清白人家出身,是万万不肯为人妾室的,还请张妈妈跟夫人禀报一声,我这就收拾收拾辞工归家!”王婉雍果然提了“离职”,打算回王家找妹妹去,她直觉妹妹肯定也来到了这个世界。
张妈妈以为她这是故意拿乔,面上虽然还是笑眯眯的,语气却不自觉带上一丝鄙夷。
“丽雍姑娘,你怕不是撞糊涂了,你可是朱府正经买断身契的陪嫁丫鬟。甭管是不是清白人家出身,这会儿,你可是奴籍呀。听我一句劝,到哪都是做陪睡的奴才,朱府你也待了两年了,做熟不做生,就安心待朱府得了。小姐那边,自然有旁的人顶上。”
“什么陪嫁丫鬟?你给我说清楚。”王婉雍满脸错愕,一时间没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哟,你不知道吗?当初朱府买你,就是让你来做小姐未来的陪嫁丫鬟的。陪嫁丫鬟你晓得吧,到了姑爷家,小姐身子不方便时,就得陪嫁的丫鬟顶上了。”
王婉雍从中提炼了重点,那就是,在原身不知情的情况下,她被卖了!如今,她不是来去自由的打工人,她是命都捏在旁人手里的贱籍奴才!
张妈妈见王婉雍不回话,开始有些没耐心,“咋的?觉得老爷年纪大,没有年轻姑爷好?真是这样,当初你勾搭老爷的时候,怎么不好好想想?”
“我不信,我当初明明签的是雇佣契书,不是卖身契!”王婉雍突然加大音量,来了这么一句。
张妈妈嗤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张发黄的纸张,“怕你是真的撞坏了脑子,忘了。不过不打紧,我这里有契书,你认真瞧瞧。这两年,你跟着小姐识字,这卖身契总看得懂吧。”
王丽雍接过一瞧,果真是卖身契,上面还写了她的卖身银子是二十两。原身虽然不识字,但是这两年前签的契书,还有有印象的,那个手指摸,是原身按压的没错。可是,就连最近的一封家书里,原身的家里人还在记挂着让她做工做到十六岁就归家,王家也从未提及这二十两银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电光石火之间,她想起大伯母那张脸。当时,大伯母的某些行径,确实有几分可疑,莫非,是她瞒着王家人将她卖了?
张妈妈见王丽雍有些愣住了,将她手里的契书抽回,也不愿再多费唇舌,“丽雍姑娘既然看清了,就好好养伤待嫁吧。让你看这张卖身契,只不过让你摆正自己的位置,别以为成了老爷的床上人,就是主子了。若不是夫人柔善,就算把你打杀了,也不过是交点罚银了事。”
王丽雍心里乱糟糟的,也没心思应付张妈妈,胡乱点了点头。
张妈妈见状,也不多话,心满意足得回去交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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