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崔志刚又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知道了!你们王家,这是占便宜没够是吧?昨天瞧着我崔大能拿四十两银子出来,觉得要少了,还想再讹些是吧?为了要钱,继续逮着我一个人泼脏水!我告诉你们,这事没门!就算告到知县老爷面前,我也有证人!还有,大爷,你拿着个金手镯就说是大娘的嫁妆?谁能证明?”
“那上面有我娘的姚字。”王展年考虑到妻子夹在中间难为,一直控制住自己保持缄默。此刻,见崔志刚恶人先告状,也忍不住出言反驳了。
“笑死人了!天底下姓姚的人海了去!怎么就说是你娘的姚字呢!我还说是杏春楼小姚的姚呢!”崔志刚越说越来劲,一副笃定王家人没办法的样子。
“你瞎咧咧什么!嘴巴给我放干净些!信不信我削你!”王展年脸色涨红,一副崔志刚再敢多说一个脏字,他就大嘴巴呼上去的架势。
杏春楼是镇上有名的青楼,崔志刚姚青花同那里的姑娘放在一起论,可以说是极度不尊重人的。
王展年的架势,没吓住崔志刚,他这些年泡赌场,见识过的比这凶的人多多了。不过,他也觉得自己失言了,看在对方是小妹夫的份上,决定还是收敛下。
“你还没说,那巨额赌债是怎么还的呢?”姚青花没有被崔志刚的无赖打乱节奏,捡起刚刚的问题说道。
“嗐,大娘,我是赌棍耶!当然是我运气好,赌赢了呗。”崔志刚一脸理直气壮,仿佛真的是用赢来的钱归还了赌债。
“哦,有谁可以作证。”姚青花不信真的就这么巧,继续逼问。
“大娘,那都是两年前的事了,我哪里记得当初谁在赌场呀?要不,您自己去赌场问问?说不定还真能问到记得这些事的赌棍呢!毕竟,我可是赢了老鼻子钱呢!”
苏玉琼听不下去了,对王家的长辈说道:“爹,娘,大伯,咱别和他掰扯了,报官吧!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就不信,他做出这么大的事来,会查不到痕迹。”她和王鸿学识字后,连成语都晓得用了。
“二弟妹!”一直沉默不语的崔小翠忍不住开腔了,若是报官,这事就没得转圜了。她一脸恳求望向苏玉琼,希望她高抬贵手。
苏玉琼一脸坚决得撇开脸,上次的事,看在大女儿没事的份上,她最终轻轻放下了。这次,涉及到她丈夫受伤的根源,她不打算含混过去。
崔小翠又将目光投向崔母,“娘,你劝劝大哥吧!有话得给说清楚呀!”
崔母没有回应小闺女的话,此刻,她只觉得胸口仿佛被重重捶了一记,忍不住拿手捂着。大儿子的反应,让她忍不住怀疑,王家人的说法是真的。若是真的,她该怎么办?大义灭亲吗?
“王家媳妇,我的儿,我知道,虽然烂赌,但不是那种丧良心的人。这种做强盗,还伤人的事,他是做不来的,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崔母对苏玉琼说道。
“哼,良知,不尽然吧。他要是有良知,也不会瞒着卖了妹妹夫家的侄女吧。”苏玉琼的语气冷冷的,充满了讥讽和不以为然。
“咋的?这事不是翻篇了吗?再说了,你女儿可是我使了力气送进去的,这两年,吃香喝辣,还有银子拿,不也是好事一桩。讹了我四十两还不够,来来回回说这事有意思吗?”崔志刚跳脚起来,对于卖王丽雍一事,他自认为自己赎了罪,不应该再被翻旧账。
苏玉琼看他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这崔志刚是这种德性,当初就应该不顾阻拦,直接将他送官。如今,女儿被卖一事的关键证据,那张卖身契,已经被崔志刚拿走销毁了。她再想要告状,就没那么容易了!
崔小翠不晓得苏玉琼的想法,从昨夜开始,她的世界就一点点崩塌。到了今天,眼见大哥心虚到耍无赖,她更加相信婆母的猜测是对的。意识到这一点时,她的世界也成了真正的废墟。
她不明白,她就是嘴碎了点,刻薄了点,利己了点,但她从来没有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为何自己需要面对这些?一个是她夫家,一个是她娘家,这让她如何自处?
于是,她将目光投向了大哥,干涸的眼中又冒出了泪水,“大哥,为什么?我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你为什么?那可是小妹我的夫家呀?”
崔志刚眼底闪过一丝不自在,嘴硬道:“小妹,你别听你夫家人瞎说,那是没有的事!”
王大富见问不出什么,干脆起身,说道,“罢了,走吧,咱们见官去吧,让知县老爷定夺。两年前我就报了案,想来知县老爷爷愿意清理一下旧时案宗,毕竟也是政绩!”
说完,在王大富的示意下,王展年就要向前架起崔志刚,准备强扯着他去镇上投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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