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天还没亮,王丽容和王丽雍还在睡意朦胧之时,就被不绝于耳的鞭炮声吵醒了。放鞭炮是为了迎接各路神仙光临,传说谁家的鞭炮先响,神仙就会光顾谁家,所以家家都抢先放,争第一。
王大富今天抢了个头,昨夜守完岁后,所有人都扛不住睡下了。只有他,给院中的的火盆添了柴,一边烤火一边抽旱烟,睁着眼睛等着天亮。时间一到,手脚麻利得,拿起鞭炮就搁门口放了起来。
放完后,听着邻居遗憾被抢先的嘀咕声,心满意足得去补觉了。
两姐妹打着哈欠起床时,王大富还在正屋里头打呼噜,响声震天。
早食是吃饺子,都是昨天就包好冻起来的,所以不用两姐妹忙活啥。两人瞬间切换回现代时过周末的懒人模式,即使已经习惯了早起,还是赖在炕上眯了一会儿,等到时间差不多了,才下炕套上皮靴子,齐齐蹲在院子里刷牙。
王美春站在屋檐底下瞧稀奇,对着苏玉琼问道:“这小容和小雍果然是半大姑娘了,这么讲究呀,还学着那些小姐夫人们刷牙呀?”
苏玉琼给大姑子披了一件袄子,嘴里半真半假嫌弃道:“提到这个我就来气,突然就说要讲究什么口腔卫生,硬磨着让我在铺子里买刷牙子。我说学着老村长家,拿那些柳呀桃呀的枝条嚼开刷就成了,愣是说不成,觉着刷不干净。整个铺子里,人都看着呢,我实在丢不起这个脸,就给买了。好在是家里有皂粉,不然还得磨我买刷牙膏呢,那得费多少银钱呀!”
“小姑娘家家的,爱讲究是好事,特别是小雍,去了一趟那高门大户,学了一些回来,也是正常的。瞧养得多好呀,粉嘟噜儿,再过两年,都可以说人家了。这么好的品貌,说镇上的大户也使得。”
而被夸的王丽雍,嘴里下巴都糊着白沫,眼睛要睁不睁的,头发也是散着的,穿着半旧不新的带补丁衣裳,毫无形象得蹲在那里,实在看不出王美春口中的好品貌。
突然,王丽容吐了一口白沫后,开始撑开眼睛说话,“姐,我觉得咱得想法子搞点牙膏,每回用皂粉刷牙,都觉着不对头,像拿肥皂刷牙一样。而且,我这牙得好好养养了,你瞧,牙龈出血了。”
说完,王丽容还煞有其事得指了指白沫上的一丝血迹。
王丽雍瞧了一眼上面几不可见的血红,颇为认真得点了点头,“回头问问鸿识堂哥,他学医的,牙科也是医学的一部分,说不定他还真有什么牙膏方子呢。”
王丽容直接一头黑线,咋啥玩意儿都要自制呀?
“姐,咱直接上铺子买得了,费那功夫干啥?”
“哦,你要是能说服母上大人,那就买去呗。上回的牙刷,不说费老劲才买了两把。我倒想见识见识我妹妹是如何撒泼打滚耍赖磨大人买东西的,上回没见着,深以为憾呢!”王丽雍笑得眼里亮晶晶的,好似被这份好奇,把刚刚脑海里的瞌睡虫都赶跑了。
王丽容有些无语了,上回去镇上补年货的时候,财政大权不在自己手里,她只好撒娇卖乖磨着母上大人给买牙刷,到了姐姐嘴里就成了撒泼打滚了,难怪说口头传播会出现传播扭曲效应,呐,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
两人刷完牙后,磨磨蹭蹭得收拾好自己,瞬间从两个小叫花变成了娇俏少女。刘海齐齐落在眉眼上,左右两根麻花辫油光水滑的,辫梢都系着自己编的红绳,里头的衣裳虽然还是旧的,外衣却是簇新的红布袄子,站在地头甜甜一笑,乍看之下,还真像神仙座下童女了。
原本两人是没置办新年衣裳的,但是因为王丽容卖方子得的一百两还剩下十两银子,王大富做主给几个小的都扯了新棉布,买了新棉花,让家里人赶着做出了四套新衣裳。鸿学和鸿识是青色布,丽容和丽雍是红色布。
吃早食的时候,王大富照旧说了几句鼓励的话,然后就开动了。
今天的饺子里头,有一个包着一文钱的特殊饺子,哪个人吃到了包铜钱的饺子,就预示着他新的一年诸事顺意。所以,每个人都是小心翼翼得咬破自己碗中的饺子,脸上和心里都是满满的期待。
突然,“哎哟”一声,王大富将咬着的铜钱用手指捏着送到众人跟前,眉眼都是笑。
不等他说什么,众多小辈连同姚青花都是好话连篇,什么万事如意、新年大吉、财源广进……听得他红光满面,合不拢嘴,若不是等下还有人要过来拜年,他肯定又得拉着两个儿子喝上一大盅,好好得醉上一回。
早饭过后,陆续就有各家的小孩到处串门讨糖果和压岁钱了。初一这天,基本都是同村人互相走动拜年。
正当王丽容和姐姐一同收拾碗筷时,她唯一的玩伴胖墩带着姐姐小姐一同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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