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说纷纭,王家这次却是“任尔东南西北风,我自巍然不动”,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满足这些村民的好奇心。
王家的沉默,同以往遇到“名声危机”时的应对都不同,使得不明真相的外人更加好奇了。他们明里暗里都在嘀咕,这王家骤然分家的背后,肯定有大新闻。
见证人们履行了自己的责任,享用了王家的晚食招待后,还被留下喝茶聊天,从每个王家人的脸上,都瞧不出什么端倪,若不是这个时间点分家不符合常理,他们还真就信了王大富那句“树大分杈,人大分家”。
王大富在那些人离开后,卸下了僵硬的笑,脸上只剩下深深的疲惫,那些因岁月与操劳留下的皱纹,泛着微微的苦。
他回身对众人吩咐道:“分家,虽说跟嫁出去的女儿没啥关系,但这么大的事,还是派人给美春她们报个信吧。还有,展时和展稔先不要回镇上了,田地和铺子的过户手续,明儿个得办办,要分家就分利索些。”
说完,他也不细致吩咐派谁去通知几个闺女了,也不等其他人什么反应,便朝着自己屋里走去。
姚青花默默跟在老伴后面,两人进了屋,便将门关上了,将所有人或担忧或心虚的目光挡在外头。
王展年瞧出了二老的不高兴,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心道,再怎样看似和谐的分家,喜欢“四世同堂”的长辈都不会欣然接受这种变化的。
“鸿识,明儿个你去趟小坑村,给你大姑送个信。鸿学,你给你二姑写封信,说说分家的事。明天去官府办理过户时,我带过去,托人送去黑龙镇。”他吩咐两个儿子,开始安排送信的活计。至于王美秋和王美冬,都在青鹿镇,到时候顺路过去说一声就成。
王鸿学和王鸿识立马应下,他们都晓得,长辈明天还有得忙呢。
春夜的凉意渐渐上来,大家在王展年吩咐完后续事宜后,一个两个都无声得傻站在露天的院子里,最小的鸿文被夜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好了,天黑了,大家都散了。接下来,还有许多事呢!”王展年再一次发挥大哥的作用,从这场恍惚中惊醒,挥手让众人都散了。
于是,刚刚还站满人的院子,几息之间,便没人了。墙角下王丽容两姐妹栽种的野花,白日里头绽放了一场花朵盛宴,却无人欣赏,此刻,已经赌气得合上花瓣。大概过了一夜后,气消了,明天还是照常在太阳底下喜笑颜开吧。
“20头猪可不是小数目,正经卖出去少说也有20多两银子,可比二房四房分到的10两银子多了一倍不止。你们爷爷虽然说公平,但终究还是偏向咱们长房这边的。还有,也是你们二叔和四叔不愿多计较。不然,你以为他们算不清这账吗?”
西屋里头,王展年给自家人开小会,仔细拆解这点,目的是希望妻儿都认识到这次分家,长房是占了便宜的,要记住家人的好处。
“爹,我们知道的,虽然分家了,但是咱们还是一家人,以后我也会孝敬爷奶和叔叔们的。”王鸿识看出爹对分家还是有些不舍,出言劝慰道。
王鸿学尽量掩饰自己对于分家这件事情的兴奋,用同样的话劝说有些失落的亲爹。他觉得自己自从府试后,运气实在太好了。分家了,就表示自己仕途上的“拖累”又少了几个。以后,他若是进京了,已经分家了的几房,那就不能名正言顺得跟着自己了。
崔小翠经过一天的跌宕起伏,整个身心充斥着疲惫二字,不过,她依旧为分家这事激动,这可是盘桓在她脑海许多年的梦想,没想到就这么实现了。她相信,分家单过,长房肯定会过得比其他房都好。
王展年见妻子没有反应,特意瞄了她好几眼,见她眼睛亮晶晶的,似乎已经忘了她哥的事,全然看不出她在娘家时的难过,也不知道是该高兴妻子想得开,还是失望妻子太容易想开了。他心里五味杂陈,又想到自己不分是非维护妻子的举动,后悔,懊恼,甚至生气,既气自己“助纣为虐”,又气妻子无理取闹。
“乱糟糟的,哎呀,不想了!”他有心想要教导下妻子,又觉得眼下事情还很多,干脆不管了,无声得在心里吼了一句,便开口让两个儿子回屋去,自己胡乱洗了下脚后,便躺到炕上,不再理会妻子。
崔小翠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察觉丈夫的异常,等到丈夫响起鼾声来,自己也觉得累极了,便睡下了。她在梦乡中编织自己一家一飞冲天的美好生活时,忍不住勾起一抹满意得笑。
同样笑着的还有睡在她一旁的丈夫,只不过他梦见的却是截然不同的另外一种生活。甚至,连妻子的人选也变成了他以前的青梅竹马,不再是让他费尽心思在王家人面前周全的崔小翠。
翌日,王大富已经收拾好心情,一大早就扛着锄头下地,王丽容原本在厨房忙活,看见爷爷一个人出门,便跟娘亲说了下,也扛着扁担和木桶跟了上去。
一老一小一人除草,一人浇灌,过了一会儿,王展年等人也来了,纷纷下地干活,但是看不出昨天已经分家的样。
王大富干了一会儿,到田埂上歇气,王丽容也跟了上去,坐在他隔壁。
“爷爷,你会怪我爹闹分家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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