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秒。
黑熊精和胖头陀这哥儿俩还在相互递眼色。
下一秒。
二人就目瞪口呆的看着秦山动作快如奔雷闪电。
转瞬间。
左手已钳住刘一手的脖颈,右手拇指压在其眼皮上。
稍一使力。
刘一手便吓的抖如筛糠,连连哀声求饶:
“小爷饶命啊!!”
“我再也不敢了!!!”
“真不敢了!!”
秦山淡笑,力道再重半分。
不似在抠人眼珠子,而像是漫不经心的捏核桃。
“钱!!”
“钱在东屋!!”
“东屋床底下的枣木匣子!二宝子,去拿!!”
“快去拿!!”刘一手身子拼命后挺,歇斯底里的大喊。
一小贼哆哆嗦嗦的抬起头,觑了眼秦山的脸色。
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跑向东屋。
不一会儿,便抱着个暗红色木匣,放到秦山面前,小心翼翼的打开。
匣子里边,躺着四卷十元大钞,和一些零零散散的票据。
“都在这儿了。”
“小爷,钱都在这儿了,您收下,当我孝敬您。”
刘一手拧着脖子,表情扭曲的硬扯出个笑脸儿来。
秦山眼尾微垂,浅浅扫了一眼。
片刻,眉头轻挑,不咸不淡的笑了声,“呵呵。”
“开个玩笑而已嘛,用不着这么客气的。”
“不客气!不客气!…”刘一手忙一叠声的摇头。
“真不客气?”
“别客气!孝敬您是应该的!”
“既然刘师傅都这么说了…”秦山略微一顿。
缓缓将手指松开,“那哥儿几个就甭客气了。”
“千万别拂了刘师傅的好意。”
刘一手浑身发软的瘫倒在地,左眼胀痛,眼前一片模糊。
“整四百块钱,二十二斤粮票,三斤肉票。”
黑熊精点完数儿,不自觉的干咽了下唾沫。
心想这她娘的,什么世道!
一窝子贼,居然比他这大厂帮厨过的还惬意滋润!
“不是都说别客气了么?”秦山站起身,朝着抱头蹲墙边的几人抬抬下巴。
耗子精立刻会意,手腕一转,手中菜刀一指,“都他妈老实点儿!敢动一下试试?!”
蛤蟆精和瘦头陀上前,三下五除二,便把这些小贼,连同秃瓢儿,黄大牙,刘一手,搜刮了个干干净净。
又搜出五十二块钱和一张市面上不好弄到手的工业票。
秃瓢儿敢怒不敢言,鼻孔一张一翕,恶狠狠的瞪着秦山。
“瞪你大爷!”耗子精照他脑袋就是一锅盖,“怎么着?不服气啊?”
“不服憋着!”
秃瓢儿呲了下牙。
刘一手赶紧按住他,连声认怂,“服气,服气。”
“您几位份儿大,您是这个。”说着,嬉皮笑脸的竖起大拇指。
谁份儿大,就是谁地盘儿大,谁更横,谁更狠的意思。
份儿小的碰上份儿大的,一般认栽。
份儿小的向份儿大的叫板,叫拨份儿。
像今儿这样。
一伙儿盘踞王府井多年的贼,让一群无名之辈端了窝儿,还打的当场求饶。
这叫跌份儿。
属于传出去面子摔稀碎,铲都铲不起来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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