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少侠的意思是元州官府想要除掉我然后嫁祸给灾民?”
“应该吧,如果他们真的要反,为什么不在城里提前设下埋伏守株待兔呢?”
丰子仪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叶无茗找了一处阴凉地放下了邬尺,看着丰子仪问:“你一个朝廷下派的官员,没有带着士兵护卫吗?”
丰子仪一时语滞,随后有些惭愧地说:“在下认为有皇上御赐的令牌,可调动各州官兵,心中已然无忧,万万没想到奸臣竟如此恶毒。”
“你就一个人来了?”
“倒也不是,有一个官员与在下同行,此次元州之事便是他向皇上上奏的。”
叶无茗有些好奇:“那个官员是谁啊?”
“泽州刺史莳长安。”
“莳长安?”
叶无茗笑了起来,他跟这莳长安倒也真是有缘。
“少侠与莳大人认识?”
“说来也巧,当初他遭人追杀,也是我救的,还给了我一块玉佩,说以后需要帮忙就可以去泽州找他。”
丰子仪终于知道为什么之前莳长安要自己带几个护卫随从,原来还有这等子事,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想我与莳大人初离皇都时他还提醒我要带些人马,那时我只认为他与寻常官员一样养尊处优需要照顾,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那现在莳长安在哪儿?”
“他的马被射中一箭,受了惊吓,跑得十分快,我追不上,于是便就分离了,现在也不知道他如何了。”
叶无茗皱了皱眉,问:“他受伤了没?”
丰子仪回忆了一下,说:“好像肩膀上被射中了一箭。”
“这种天气,又受了伤,只能希望他运气好些了。”
叶无茗无奈地摇了摇头,扛起了邬尺:“这附近有小路,应该快要到城镇了,咱们接着走吧。”
焦黄的土地纵横着裂缝,时不时吹过的热浪掀起一片尘土,三个人正慌张地逃往元州城。
“大人,咱们现在去哪儿啊?”
“去元州城啊!”
县令喘着粗气,伸出了手:“水!”
身后一人连忙拿出水袋打开递给县令。
“呼。”
他长出了一口气,回头张望了一下,发现没人追来后才找了一处阴凉地准备休息休息。
“那群山野村夫,又不是老子不给他们粮食,老子的粮食自己吃还不够用呢!一个个跟饿死鬼投胎似的,突然冲进来,真是......”
他又喝了一口水,痛快地舒出一口气,擦了擦嘴。随后看向两个随从:“要不是上面下了命令说不能真守,不然老子指定要那些不要脸的东西好看!”
两个随从知道自家县令是在吹牛,但还是点头称是。
“行了,走吧。”
三人准备出发,却发现面前出现了百姓打扮的人,手拿兵器,面色不善。
“完了完了,被他们追上了!”
一个随从心中害怕,转身拔腿就跑,却发现自己等人已经被围了起来,他还没跑出去就被一刀砍死。
县令傻了眼,没想到这群灾民真的敢杀人,还是杀官府的人!
“我,我告诉你们,你们现在是在造反知道吗!你们杀了我,朝廷一定会派兵前来讨伐,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他试图恐吓面前的这些人却无济于事。眼见着众人缓缓逼近,他终于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连忙跪了下来,身后仅剩的随从也是跟着跪下。
“各位好汉,各位大爷!我上有老下有小,你们就可怜可怜我,别杀我行吗?”
县令一把鼻涕一把泪,一个劲地磕头,可毫无用处。他又将手指向了元州城的方向,大吼着:“不是我,不是我私吞了你们的粮食,是上面下的命令不准放粮的,我也没有多少粮食,都是元州太守他们私吞了你们的粮食啊,大爷们去找他们吧,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听得此言,众人的目光更是凶狠。紧接着惨叫声传来,只见众人冲上前将两人活活砍死,留下满地血迹,随后分散开来消失得无影无踪。
“释平,我们成功了!”
百姓们看着粮仓里的粮食欣喜若狂。
“嗯。”
智释平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
旁边的人问着。
“这打得也有些太轻松了。”
“这些狗杂种也有吃不饱饭的,再说谁真愿意拼死拼活的?”
智释平也只好打消疑虑,来到粮仓,阻止了众人疯抢粮食的行为。
“智释平,你这是什么意思?这粮可是咱们抢下来的,你难不成想要学官府的那些狗东西一样私吞粮食?”
察觉到百姓们的不满,智释平连忙解释着:“现在的情况大家都知道,这粮食也不是很多,咱们应该省着点吃,假如大家都来抢的话很快就没了,抢出了火气还会惹得大伙不愉快。”
“所以我提议每日按时按量发粮,每人不多吃也不少吃,也不会坏了和气。”
众人都是饿过肚子的,也是知道这粮是怎么抢过来的,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粮食自然不想再过那食不果腹的日子了,于是纷纷同意。
“好,我选几个人以后跟我一起分粮,大家如果觉得我分多了或者分少了,都可以提出来,要是觉得我在中途私吞了粮食也可以说,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看着智释平如此诚恳地说着这些话,心里也是安稳了不少。
“到了。”
叶无茗看着前方出现的县城,提示着丰子仪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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