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平洋没想到席合会去而复返。

她闯进房间,直接触碰他的眉心,闭眼呢喃着什么。

魏平洋整个人像是定住了一般,只能睁着一只金鱼眼恐惧地盯着她。

想呼救、想反抗,都有心无力。

失去知觉多年的身体突然密密麻麻传来刺痛,他忍不住想呻吟,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震惊转变成惊喜,很快却又变成痛苦、恐惧。

痛感越来越明显,越来越难以承受。

开始是像针刺破皮肤一样的痛,之后这种痛蔓延进肌肉、血管,最后进入骨骼。

“原本想让你如愿死去,到了地狱再慢慢偿你的罪。但我反悔了,我要亲眼看着你痛、不、欲、生……”

身上的禁锢被解除,魏平洋叫出了声。

但羸弱的病体支撑不了多久,声音就越来越小,只有大张的嘴型无声诉说着绝望。

不一会,密密麻麻的刺痛消失。

但还没等他缓过神,直击灵魂的钝痛从她四肢百骸涌向大脑。

四肢痛到痉挛、抽搐——

头猛地后仰,眼睛血红,整个人定住半天不动,像一具风干的干尸。

“断手断脚、剖肚挖肝、蒸烤剧毒,那些孩子经历过的,你都一样一样,挨着品尝下滋味。”

“让我死——”

魏平洋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嘶喊。

席合默然无视,“还有你的好同伴何琳,不管地府深渊,我都会把她找出来,亲眼看她的下场。”

“你是谁,你在干什么!”

正好下班过来的Abner,看到魏平洋痛苦挣扎,一把将席合推开。

他扑到床边,担忧地喊着,“外公,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他操着蹩脚的龙国语,急匆匆跑去找医生,等再回来时,房间里空荡荡。

方才那个陌生女人已经不见了。

*

“怎么抽这么多烟,有什么心事?”

杨凌端着果盘进来,看到烟灰缸里十几个烟头,秀眉微蹙。

何肖恩整个身体躺在软椅里,一张苦脸隐在烟雾里,空气里全是烟草味。

何肖恩欲张嘴,最后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这样的家丑、家仇。

越少人知道越好。

“没什么,在想老祖宗的事。舟儿在干什么,有没有好好反省?你别老是包庇她。”

“我哪儿有。她从餐厅回来就一直没出门,老老实实闭门思过呢。”

“最好是这样。你好生看着她,从小教她的礼仪规矩,都忘到了脑后。”

她上前替何肖恩捏肩,轻声细语地答应着,“我知道。现在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可能看老祖宗那么年轻,却要当长辈供着,伤自尊。”

“人家也就看着年轻,实际都一百多岁了,该恭敬必须恭敬。今时不同往日了——”

杨凌疑惑,“这什么意思?”

何肖恩暗叹一声,“你只要记着,以后在老祖宗面前要谨言慎行。老祖宗最近搬了新家,你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以后也要多多走动着。舟儿……就别让她往人面前凑,免得关系更僵。”

听他语气郑重,甚至透露着些小心,杨凌不免也紧张起来。

“知道了,我会好生与老祖宗相处。”

以前一年最多去有熊山上见一两次,以后同在首都,常见常往。

杨凌突然有种和婆婆相处的紧张感。

夫妻俩都各怀心事沉默着,席合的电话突然打来。

何肖恩精神一振。

“老祖宗,您说。”

电话里传来席合清清冷冷的声音,“替我查一下自回国后,都有什么人去见过魏平洋。”

何肖恩呼吸凝滞,“好的。”

挂断电话,席合身体一仰,整个人窝进沙发里。

将针织毯拉到身上,整个人都裹起来,才渐渐有了些真实感。

那天魏平洋见到她时的表情,惊讶、恐惧、懊悔,却独独没有意外。

本以为已经死了的人,时隔七十多年以重返年轻的面貌站在自己面前,竟然不感觉意外。

甚至没有产生怀疑。

好像提前就知道了。

这事让她有些耿耿于怀。

莫名感觉,自己好像落入了一双监视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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